“若威武不能屈,便加之以刀兵,總要讓那諸夷怕了我大宋才是。”
李慕沒有多說話,隻是望著哲宗微笑頷首,眼中充滿了讚賞之意。
哲宗看到他的眼神,亦是心下一動,這位出身江湖草莽的奇人,與父皇所思所想別無二致。
難怪父皇生前對他多有讚譽,或許他會是自己的良師,等到他日由朕掌權,定要多多請益。
太皇太後對哲宗的話不置可否,隻是對李慕道:“李先生,選將練兵,秣馬貯糧,調集兵馬,這些事都需要耗費時日。”
“今年怕是無法出征了,此次對西夏用兵,最快恐怕也要到明年開春。”
李慕頷首道:“草民十分理解,要做好萬全準備,自然耗時日久。”
“正好這些時日,我長空劍派八百弟子去了吐蕃,也需要半年以上光景方能歸來,草民便在梁山,恭候太皇太後懿旨。”
太皇太後奇道:“李先生派了八百弟子赴吐蕃?這是為何?”
李慕道:“前些時日草民收到消息,吐蕃國主有兵發大理的意圖,大理國是我大宋西南屏障,所謂唇亡齒寒,草民如何能視若無睹?”
太皇太後大吃一驚,如此重大的情報,為何我大宋皇城司竟未收到半點消息?
她肅然問道:“李先生這消息從何得來?”
李慕道:“此消息乃是吐蕃國師,大輪寺大輪明王鳩摩智親口所言,他以此為脅,逼迫大理段氏交出家傳絕學。”
所以說,當初鳩摩智說出那種話,真就是禍從口出。
不僅是他自己的取死之道,更是為吐蕃招來潑天大禍。
一代高僧大德就沒他的份了,他怕是注定要被釘在吐蕃的曆史恥辱柱上。
其實鳩摩智當初或許隻是扯虎皮做大旗,借勢威脅天龍寺一番。
可李慕偏要當真,莫說他已死,便是活著也沒處說理去。
太皇太後沉吟道:“既是吐蕃國師親口所言,那想必是不假了。”
李慕道:“無論真假,吐蕃既有這番意圖,草民自不能等閑視之。”
“於是草民派出八百長空弟子,前往吐蕃刺殺諸部領主,隻盼為大宋西南國境,殺出一個五十年太平無事。”
聽了李慕這番話,太皇太後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道:“李先生真乃忠肝義膽,俠之大者實至名歸。”
李慕微微欠身道:“太皇太後過獎,這是草民身為一個大宋子民應盡的責任。”
太皇太後眼中激賞之意更濃,感歎道:“若大宋子民,人人皆如李先生一般想法,我大宋何愁不興?”
哲宗忽然好奇的問道:“朕有一事不解,還請李先生為朕解惑。”
李慕道:“陛下請說,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哲宗道:“以李先生的本領,若投效朝廷,為大宋操練出無數如長空弟子那般的精兵,那大宋豈不早就可以橫掃天下?”
李慕微笑搖頭道:“若草民當真投效朝廷,一身武功便練不到如今這般地步,更操練不出那麼多精兵,對大宋也就沒多大用處了。”
哲宗大惑不解:“這是為何?”
李慕歎道:“此事當年草民與先帝也曾探討過,因為官場不僅僅是精忠報國,更是人情世故。”
“而修習武道最重要的就是靜心與專注,草民若真被官場束縛,哪還能全心全意鑽研武道?”
“是以草民在野,比身在朝堂對大宋更有用處。”
“這些年長空劍派門下多有投效朝廷,為國效力的高手。”
“若草民當年選擇投效朝廷,那麼朝廷最多隻能得到一個衝鋒陷陣的將領。”
“可如今的長空劍派,不僅能源源不斷的為朝廷輸送人才,更能在民間默默守護大宋,同樣可以為朝廷效力。”
說完這番感人肺腑的話後,李慕又在心裏暗暗加了一句:“若大宋真的扶不起,老子還能直接反了丫的,自己創建一個給力的皇朝。”
聽完李慕的話,哲宗恍然大悟,茅塞頓開,“原來如此,若先生直接投效朝廷,等於是竭澤而漁,先生在野,卻能無窮匱也。”
李慕微笑頷首道:“正是如此。”
話說到這,也基本上沒什麼可再多言的,是以李慕當即提出告退。
對於李慕今日所說的那些話,太皇太後自然不會就這麼全盤相信,肯定會派人調查一番。
但李慕所說卻基本上屬實,最多是在某些事上,稍稍誇張了些許,也不怕調查。
悲酥清風原料稀少,並不足以配製出可供大軍作戰的量。
但那也隻是短時間內,若放任不管,西夏用數十年來積累,未必便不能威脅到大宋。
是以這誇張之言,落到當權者眼中,卻也算不得誇張。
若是打擁有九百多萬人口,隨時能拉出數十上百萬大軍的遼國,那太皇太後多半是堅決不肯的。
可西夏國人口不過兩百萬,永樂城之戰後,兵不過十萬,就算窮兵黷武,也最多拉出三四十萬大軍。
這些未經訓練,臨時湊起來的壯丁隊伍,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大宋有禁軍八十餘萬,廂軍四十餘萬,這就是一百二十五萬兵力。
哪怕隻出一半兵力,再有長空劍派那無孔不入的刺殺,丐幫的戰場情報、敵後襲擾支持,打一個西夏真不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