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九十六章:線索突破(2 / 3)

張祺就知道喬在欽這鬼見愁打著休假幌子另有所圖,她不打斷樂得有人替她辦事,陳傑聽的語噎,表情有些崩裂。

喬在欽雙手抱胸靠坐到窗口,接著說:“換句話說,那天你們如果硬來,她眨眨眼,有的是人把你們就地正法。”

龍翔把蕭念送回景洲,不會沒有防備,他們雨城那片說好聽是繁榮昌盛,難聽點遍地是渣宰,大魚吃小魚的法則在那地普遍現象,龍翔首當其衝榜上有名。

對於這些年輕的小刺頭你和他講“尋釁滋事”是沒用的,用蕭念的話還真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半小時後,張祺和喬在欽對那晚情況有大概了解,在結合酒吧監控視頻,大概琢磨出個起因。

龍尋約見蕭念,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酒吧,蕭念步履匆匆,龍尋滿頭血,但很快兩人不知所蹤,蕭念再出現就讓陳傑盯上,也被兩輛黑車的人盯上了,後頭就發生探子彙報消息的事情。

兩位當事人不知去向,包廂內發生什麼暫且無人知曉,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

“龍家不是被端了麼?”

張祺這兩天了解了雨城實事新聞,終歸千裏之外,小料並不齊全。

喬在欽若有所思笑道:“徐司衍不也好好的嗎?”

不外乎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兩人走出住院部,在車位旁邊站著,看人三三兩兩在幾棟大樓中往來經過,保安部的人四下巡邏,瞧兩人正兒八經的深沉模樣不由得步步走近詢問,“兩位警官是有什麼事嗎?”

喬在欽把剛摸到的煙又收回去,動作自然地像鬆了鬆腰帶,他笑看來人,“兩位警官?”

張祺目光從兩人中間穿行而過,住院部二樓柴翊病房,窗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人。

保安大叔說得煞有其事,“那可不是嗎?你不是那個喬警官嗎?昨天我們小蕭小姐和你一張車走的。”

“小蕭小姐?”喬在欽理了理袖口,“那聽來您也是醫院老職工了。”

“那可不是嘛!兩年前就是我發現的小蕭小姐然後打的119,”保安手指向住院部頂樓,“您二位瞧瞧這住院部頂樓,現在壘得可比人高了,平時除了醫院職工,不讓閑人上去的!”

喬在欽挑眼看過去就見著了二樓窗口的男人,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不是龍翔又是誰?

“行了大叔,您忙您的,我們這邊還有事。”喬在欽打發了保安大叔,問張祺:“局裏有派人盯著徐司衍嗎?”

張祺也認出龍翔來了,回答說:“他這兩天都在月牙塘度假。”

“現在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喬在欽先一步往住院部走。

這時張祺兜裏電話響了,她正了神色,快步走向喬在欽,“徐司衍包了度假酒店,今早客房服務的時候發現人不見了,有職工反應,昨天晚上徐司衍發了大脾氣,原本訂好的燭光晚餐也沒用,疑似秋海棠不見了。”

龍翔轉身看向柴翊,他這人向來不招人喜歡,除了蕭念和她的貓幾乎沒生物頂得住他的凝視。

柴翊這月以來過得實在有些轟轟烈烈,這回出事讓他徹底蔫了,跟個病秧子似的,柴靜下意識擋在弟弟跟前,無聲做了隔斷。

“楚辭被綁架,蕭念也不見了。”龍翔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柴翊反應比較大,“怎麼可能?她昨天還來看過我。”

柴靜把他按回床上,看了眼他手背上的輸液針,她眼神示意他住嘴。

角落裏的南歆身子繃直垂首道:“是我們辦事不力,任主子責罰。”

“你和顏西月在丘園時間不短,她預判不了危機是其一,護不好主子是其二,不懂求救是其三,老董是這麼教你們做事的?”

喬在欽和張祺剛踏進病房,這話剛好入耳。

龍翔瞥二人一眼,絲毫不避諱繼續說:“蕭念不需要廢人。下去。”

南歆頭更矮了一截,頭也不抬離開病房。

高峰期過後的城市道路恢複寧靜繁華,警察辦,龍翔坐著,北淼站他後頭,沙發兩頭分別是張祺和喬在欽。

“目標路段監控皆被做過手腳,我們的同事在盡全力修複,線下同事也在走訪,關雎園屍體法檢報告出來了,確認是酒醉溺亡,家屬已經來認領,另外楚辭通訊錄裏最後一通電話的人也已經問詢過,雨城那邊也確認過時請來看護的保鏢。”

張祺抿唇,還有一句話遲遲未能說出口,幾天來證據就這麼多,問詢的人一批進來一批出去,皆是一無所獲。

龍翔電話有信息進來,他打破寂靜,“恐怕不是保鏢這麼簡單。”門被推開,K送了塊平板進來。

“吳憲,雨城白雲鎮人,畢業進了迅捷安保,這家公司經營保鏢護衛,用人用心,信譽口碑都不錯……”

換而言之,溫老頭子簽署的這家迅捷安保,口碑和信譽都是打黑經營出來的,隻要給錢無所不作,倒也沒那麼糟糕,至少人不幹違法亂紀的勾當。

吳憲也算是公司招牌,接的單子多了,家裏老小被人惦記上了,有人輾轉幾手以家人性命脅迫他配合綁架行動,然而就是這麼巧,他以蕭念為借口把楚辭引出來,下一刻蕭念那邊被他一語成讖說中了。

“我閨女才十歲,龍爺求你救救她!龍爺!”

視頻裏男人聲嘶力竭苦苦哀求,完全不複那日問詢時鎮定自若。

K關掉視頻,辦公室恢複寂靜,喬在欽問他:“這是你產業?”

龍翔不語,但沒否認,他說起正事,“人在車裏交給警方處理,他父母親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我們的人沒費力氣把人找到了,除了她女兒。”

龍家一朝披露,雨城警方對年輕女孩失蹤案尤其敏感,他讓局裏的人查過,最近沒有發生過人口失蹤案。

龍翔了解過綁架犯來的短信信息,他很快鎖定一個目標,蕭念十四歲那年有人入室企圖猥褻,她腳腕傷就這麼來的,這也是徹底引發蕭念抑鬱症的來由,林家當麵報過警,但人給逃了,那晚若不是林夏侯,小孩情況不容樂觀。

這是個新的突破口,張祺出去調檔案了。

這件事目標指向太明顯,龍翔坐在沙發裏撚他的串珠,也在等消息,言敘對當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但他半隻腳踏進泥潭裏,想幹幹淨淨出來不太可能。

小孩有句話說的對,她已然是言敘踏進泥潭的原罪,言敘想和她殊途同歸,這次就看他的意願有多強烈了。

蕭念失蹤的消息放出去,就等言敘能從司顏嘴裏套出多少消息了,警方需要證據,而蕭念這一次需要的正是這份能夠呈堂證供的清白憑據。

屋裏就剩他們兩人,龍翔把串珠戴回腕上,身子往沙發裏靠了靠,他說:“蕭念剛接到雨城那年,我給她請過心理醫生,那女人掛著名牌大學的出身,近年來也的確有過不少出色成績,資曆很漂亮,但很快我發現這人手腳不太幹淨,用藥物混淆蕭念意識,再配合催眠讓蕭念隻記該記的。”

喬在欽眉心一跳,直覺坐起身等他下文。

“蕭恒死因最終被定義為車禍溺水身亡,用你們刑警思維邏輯試想,車子已經被動過手腳為什麼還會發生槍殺?多此一舉,給警方丟線索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嗎?”龍翔雙腿交疊,語氣閑肆對喬在欽說:“喬警官該多關心關心堂弟在國外的心理理療。”

喬家風頭正盛,景洲武楚文喬遠近聞名,又是眾所周知的世交,不知道是看了哪層關係,蕭家不會為領養的外人做主,林家說不上話,蕭念又是個小孩,導致案情一押再押。

冤情蒙塵太久了,蕭念也失望了太久,小孩不該成為權益犧牲品。

“司家巢穴前後被警方搗毀兩次,再而三東山再起,是傳說中的司家寶藏圖真實存在,還是靠背大樹底下好乘涼?”

喬在欽母親死那年他也就和蕭念差不離的歲數,入警隊手上接過多少案子,接觸過多少怪談誌異,一年一年熬了多年,直到宋居安撬來司家麵紗,再到如今死咬司家不放,靠的什麼?是在黑暗裏摸爬滾打仍舊孑然一身的凜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