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正殿之中。
看著胡非胸有成竹的樣子,朱標又開始踱起了步子,麵露沉思,心中到底在想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
胡非沒有再說話,默默地站在一旁,神色恭敬。
他不能急,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管任何一步出了差錯,就可能滿盤皆輸。
良久之後,朱標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胡非。
“可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了結此事,對胡相以及胡家來說,未免有所不公,本宮心中有愧。”
朱標看著胡非,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
“太子殿下能有此心,微臣已經十分感激了。”
“但既然此事沒有對家父和胡家造成什麼影響,公與不公已經無可厚非了,微臣也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否則到時候免不了很多麻煩,”
“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殿下應該知道,所以,如此了結,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胡非恭敬的行了一禮,笑了笑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就照你說的意思辦吧。”
“不過你放心,今日虧欠你和胡家的,本宮早晚有一天會補償於你。”
朱標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
胡非拱手一禮,感激的說道。
“好了,事已至此,你先退下吧,剩下的事,本宮自會處理。”
朱標擺了擺手,緩緩地說道。
胡非點了點頭,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可是沒走幾步,胡非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朱標。
“還有何事?”
朱標遲疑了一下,緩緩問道。
“太子殿下,請恕微臣再多一句嘴,今夜過後,我們都該忘了此事,就當他從來沒有發生過,往後甚至連提都不能提。”
“韓江如果是罪魁禍首還好,但就怕他的背後還有人,所以這件事隻能點到即止,還望殿下明白。”
“不過從今夜過後,韓江對於太子殿下,必定忠心耿耿。”
“至於雲奇的命,可以先留著,有備無患。”
“話已至此,微臣告退。”
胡非拱著手說完,微微頷首之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朱標愣在原地,看著胡非離開的背影,心中無比震驚。
胡非的話,再一次提醒了他,這件事或許真的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大殿外。
韓江和肖琦一左一右站在兩側,互相並沒有交談,像是在刻意回避著什麼。
看到胡非出來,二人同時轉身,恭敬的拱了拱手。
“韓指揮使,今日之事,希望你爛在肚子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從來就沒有來過東宮,更沒有見過太子殿下。”
“即便將來事發,也不許將太子殿下牽扯進來,怎麼做,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
胡非瞟了一眼旁邊的肖琦,看著韓江,一臉高深的說道。
“請九安侯放心,下官明白,多謝提點。”
韓江急忙恭敬地行了一禮,緩緩答道。
“好了,很晚了,本少爺該回去了,二位留步。”
胡非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背起了雙手,緩緩離開。
“恭送九安侯。”
“九安侯慢走。”
韓江和肖琦同時行禮,目送著胡非離開。
良久之後,胡非終於出了宮門。
當他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忍不住長長籲了一口氣。
醴泉之難,直到此刻,算是徹底化解,也平息了胡惟庸案案發的節點。
但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已經踏入了這局棋,就注定時刻都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複。
“少爺。”
看到胡非出來,裴傑和春碟已經迎了上來,一臉關切。
“回府。”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句,上了馬車。
看到胡非臉上的笑容,裴傑和春碟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知道,事情解決了。
...
胡府。
當胡非乘著馬車回到府中的時候,發現秦海居然一直等在門口。
秦海聲稱胡惟庸一直在書房等著胡非歸來,於是胡非便遣散了眾人,獨自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