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支叛軍,武器殘破,覆甲率忽略不計,大多數的人,原先是馬匪和河北四王的殘部,隻為了攻下城關,能掠奪一番。真要攻伐從定州攻伐北渝,這支人馬的作用,並不會多大。真正有作用的……該是暗子的那一支人馬。”
“伯烈,交給你去做吧。”
東方敬認真拱手,“主公需明白,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不管哪一位,都是踏著屍山血海,位登九五的。這等折壽的事兒,我向來是做慣了。”
徐牧伸手,握住了東方敬瘦弱的肩膀,眼睛有些發紅。不管是賈周,還是東方敬,這兩位天下大謀,為了西蜀大業,已經是處處嘔心瀝血。
“開戰以後,天下的局勢,會撲朔迷離,而暗子也有了一個很大的好處,能因此避過許多人的眼睛。不過,這一次開戰,主公需要注意,讓北渝先挑起戰事,隨即我西蜀,發出天下昭文,以安撫百姓,意在替天行道,成為占據大義的一方。”
“另外,調兵之事,也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到時候,撕破協議的常勝,定然想不到,我西蜀是真敢打,剛巧,能給他一個下馬威。”
“待戰事一起,我便去定州。江南那邊,讓黃家主費心吧。”
先前的計劃,是以守為主。但徐牧知道,麵前的東方敬,向來不是固守的人,最喜歡度勢用計。
夜色逐漸深去,有些疲乏的東方敬,告辭之後,離開了王宮。
徐牧並沒有回後院,而是重新坐了下來,讓孫勳研磨之後,提筆寫了一封信,送去西域。
不僅要調回晏雍,更要讓樓築那一批西域王,準備配合西蜀,聚兵趕來助戰。
三年的休戰協議,才一年餘的時間,雙方的局勢,隨著一場場的針鋒相對,開始了新一輪的廝殺。
“孫勳,送信給夜梟的時候,順便和你家虎哥兒說一聲。”
……
“打仗了?要打仗了?”抱著娃娃的司虎,眼睛驀然睜圓。在他的身邊,另一個好大兒孟霍,剛好入成都,聽到消息後,卻是一臉的歡喜。
“我還想著今年再生一個,這些遭瘟賊。”司虎罵罵咧咧,又忽然覺得不對,會教壞了兒,急忙抬手,賞了自個一記耳光。
“傻虎,我來傳信兒,你不給個彩頭?”孫勳站在一邊,惱怒地問道,“若不然,等你兒長大了,我便和他說,他老子逛清館的時候,被我抓著了。”
司虎大驚失色,急忙從懷裏摸了幾兩碎銀。幸好夫人鸞羽不在,要不然,今晚又要睡老柴房。
孫勳滿意地收好銀子,卻終歸認真地看了看司虎。
“虎哥兒,打仗莫貪功,你若真死了,我便覺得好無趣。”
“孫狗兒,你再咧咧,我司虎要殺人滅口了!”
孫勳轉身,朝著司虎拍了拍屁股,又怕被司虎追著打,趕快一溜煙兒,跑出了大將軍府。
不多時,黎明將至,大將軍府外的天空,一絲曙光從黑暗中掙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