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清反唇相譏,“那可未必,身體的貞潔不代表內心的純淨,誰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對哪個人動了心?”說實話,他對月林朗此人實在沒什麼好印象,很是為仰止乾和夜問心不值!隻是以往為了顧忌夜問心的感受強忍著不表現出現來罷了。
“好,好,”月清溪怒急反笑,“就算你不相信我長兄的為人,也該信主上的吧?真如你所說猜測的那般,我長兄為何不離主上而去?待到登基之後,尤其是太女年過十歲之時,以主上之能完全做到了麵麵俱到,根本不需我長兄多費一點心神,長兄的存在不僅不會給主上帶來任何好處,隻是負擔和麻煩而已,況且,主上豈是那心胸狹隘之人,隻因長兄離去便遷怒他人?!那麼當初主上也不會僅年少時的那份愛戀,就放棄身為女子的尊嚴,娶一個殘花敗柳為正夫且關愛得如同眼珠子一般,更不會在長兄心中無她的情況下,舍了命地處處維護!”
唐文清有一刻的啞口無言,月清溪說的這些,仰止乾的確都做到了,可他還是抓住了月清溪語言中的漏洞,“少年時的愛戀?娶殘花敗柳為正夫?看來你長兄的聰明才智實在是需人仰視,虧心兒還以為她當年所做之事無人知曉!既是這麼知道廉恥,那他當初為何不肯去死,還要拖到這個時候?!難道這就是他給仰止乾的愛嘛!”
月清溪臉色變得慘白,“你現在終於相信我長兄有尋死的理由了?!”聲音悲愴地“哈哈”一笑道,“看來你和當年的那些後|宮男子也沒什麼不同嘛!過了幾世又如何,男尊世界又怎樣?!”
不知為何,唐文清心中一痛,他驀然想起了月林朗在嫁給仰止乾之前的種種悲慘遭遇,他忽然明白,其實月林朗求死的心意是早就有了的。
月清溪接著說,“怪不得,長兄生前總是鬱鬱寡歡,每次見主上之時都是強作歡顏,私下無人之時才敢對我說,苟活了這麼久,他真的很累,貪戀了這麼多,他是要遭報應的,隻求這報應隻應在他自己身上才好,又豈知,陰差陽錯之下,這報應竟然將他心愛之人全都毀了個遍!”
唐文清的心顫了顫,不知何時春日正好的午後陽光隱沒了下去,一陣山風吹來,讓他感到了徹骨的寒意,他想到因月林朗的死,仰止乾生前死後所承受種種的痛苦,還有不肯登基並品嚐了喪父之痛和弑母之悔的太女,想到了麵前這曆經幾世艱辛苦苦尋找的月清溪……
失去還是得到,付出還是回報,假如事實真相真如月清溪所說,一心尋死的月林朗對仰止乾隻是誤傷,那麼這將是何等悲慘的一件事,可這悲劇的罪魁禍首又到底是誰?!
唐文清聽到一個微顫的聲音在問,“難道那日月林朗真的是自盡?仰止乾真的是被誤傷?”好像這個聲音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