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你擅自打擾雪客的?他身體不好,他需要休息!”
自從重生之後,雲青崖還從來沒有過那麼強烈的一種一想要殺人的欲望,他冷冷的盯著慕容酥,手指向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有任何的問題,來問我。不要打擾雪客。出去——”
慕容酥:“……”
慕容酥覺得,雲青崖很不講道理。
實際上,雲青崖這樣的行為,就是很不講道理。
但是,……不知為何,直覺還是告訴慕容酥,他現在不能和雲青崖講道理,隻有立馬抽身離開,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否則,看雲青崖的眼神……慕容酥私以為,這人怕不是個瘋的。
雲青崖才懶得去在意別人怎麼想。
瘋癲與否又如何?反正從前,他就已經瘋過一回了。今生他雖然努力的想要做一個正常人,但他一切正常的前提是,誰也不許動他的雪客。
“何至於生這樣大的氣?”
傅雪客抬手,他緩慢按捏著自己的手指骨節,不無感慨的道:“竟然果真,連手指尖都是碎的。”
“胡說!”
雲青崖也顧不上去想傅雪客準不準自己碰他了,上前便握住了傅雪客的手。雲青崖道:“大夫總愛把病往重了說,你看他這人,成天吊兒郎當,沒個正型的,你若是信了他,無事也要自己嚇出些病來。雪客……”
雲青崖很認真的看著傅雪客,無比肯定的說道:“你很健康。”
傅雪客:“……”
傅雪客往回抽了抽手,說:“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心裏有數……”
雲青崖打斷他,一字一字的重複道:“不。你很健康!”
傅雪客:“……”
傅雪客無奈,卻也隻好順著雲青崖,微微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在剛才慕容酥出現,和他講明病症的時候,傅雪客自己也是懵的。
說得不好聽一點,自小到大,秉燭君就差把傅雪客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養了,莫說是足以導致全身骨碎的重傷,傅雪客就連輕傷都沒受過幾次,至於渡劫失敗,那更是無稽之談。思來想去,會導致現在這樣情況的唯一可能,似乎也隻有前世的醉骨之毒了。
醉骨傷骨,靈修卻修骨,兩者可謂天生相克。傅雪客從前是運氣好,才及時僥幸撿回來一條命。當年,他隻道自己死裏逃生,還能活著便已經很知足,無心再去顧其他,卻是沒有想到,原來身上,竟還留下了這麼個病根,莫不是老天爺打算在這輩子,繼續磋磨於他麼?
察覺到了傅雪客精神不振,情緒低落,雲青崖趕緊說道:“先前那個慕容酥,也和我說過,他說你這個病,隻要好好地養著,就不會有事。雪客,你別擔心……”
傅雪客抬眸看著雲青崖,緩緩地重複道:“好好地,養著?”
雲青崖用力點頭,說:“是。”
傅雪客嗤笑一聲,說:“如何方能算是‘好好地’養著?又有誰肯來費心養著我?”
雲青崖:“!”
雲青崖精神一震,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立時坐直了身體,期期艾艾的說:“如果你,你願意讓我,……我,我可以……”
傅雪客盯著他,冷冷的道:“你這是在嘲我倥傯居中無人,還是覺得我自己不能夠看顧好自己?”
雲青崖:“……”
雲青崖直接被傅雪客問慌了神。他趕忙解釋道:“不是的,我隻是,隻是……”
“行了。”
傅雪客將手握緊,然後又鬆開,他自我感覺手指還算靈活,便也懶得去計較了,隻看著雲青崖問:“我的早點呢?”
雲青崖揮袖在床邊化出一張矮幾,然後將收著的豆漿和海棠糕擺出來,壺蓋一打開,隻見那豆漿,尚且還嫋嫋的蒸著熱氣。
雲青崖邀功獻寶似的,小聲告訴傅雪客說:“我給你加了四勺糖!”
傅雪客:“……”
傅雪客陷入沉默。
——所謂多加兩勺,倒也不至於加到這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