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們快把那一整包的鴨掌都啃完的時候,韓以湄突然說:“老白,孔曹跟我求婚了。”
徐纖驚得把一小塊骨頭都咽了下去,卡在嗓子裏上不來下不去,韓以湄急的直跳腳,還是楊如桐拿了一小塊麵包讓徐纖噎下去了才了事。
她弄得韓以湄驚魂未定,徐纖喘勻了氣問:“你剛才說什麼?”
“孔曹跟我求婚了,老白,我答應了!”韓以湄的臉剛才還被徐纖嚇得慘白,但又立刻變得紅潤起來。她有些羞澀,卻更多的是喜悅。
“你說什麼?”
“我要和孔曹結婚了。”
“你在開玩笑。”
徐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讓韓以湄也不由自主地收起了笑容:“老白,我沒有開玩笑,今晚孔曹跟我求婚了,而且我也答應了,我們要結婚。”
“看看。”徐纖指著窗外,一棵大柳樹伸著它的柳枝在風裏飄來飄去。
韓以湄不解其意:“看什麼?”
“孔曹是柳樹抽枝以後來的,現在才是新綠,連秋天還沒到,你們認識才幾天就結婚?”
“愛情和時間有什麼關係?”
“你們那個算什麼愛情!”徐纖的聲音突然拔高,讓楊如桐都往她們這邊張望。
“老白!”韓以湄站起身來,她的背挺得筆直筆直的,每次她充滿抵抗的時候都會這樣:“我以為會得到你的祝福,沒想到你這麼說。”
“你知道我不同意你們戀愛,說什麼祝福。我以為你玩玩就算了,怎麼還搞到結婚這個地步?他這個人你了解嗎,他的家庭你了解嗎,還有他的女朋友,前幾天他們還在一起,要不要把照片給你看?”
“夠了,老白!我不想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這本來是件高興的事情,今天就說到這裏,我先回房間了!”她轉身就要走,徐纖拉住她。
“我不可能讓你們結婚,除非我死。”韓以湄聽出了徐纖咬著牙的聲音:“為什麼你認為是不好的就是不好的?你認為是好的就是好的?你覺得斐依依不好,但是你覺得你做的事情就是好的嗎?你就是這麼武斷!”
“以湄,這件事情我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你和孔曹去靈山摘個荔枝,去就去了,這是你的一輩子,你想把你的一輩子都搭上嗎?你隻是把他當作樸元的影子,你要為了這個影子賠上自己的一生嗎?”
“不要提樸元!你根本不愛樸元,你卻霸占了他那麼多年,我連他的影子都不敢觸碰,我隻能做他喝醉了以後的你的替身!”韓以湄尖聲叫出來,徐纖從未聽過她說這種話。
第二次提到了霸占,徐纖霸占著楊允天的愛,霸占著樸元的愛。她對自己的這個新技能真是耳目一新。
她眼中的韓以湄是陌生的,原來她不是不記仇,她記仇的。她在恨她,恨她害死了她的父母,恨她奪走了樸元,害死了樸元。
隻是韓以湄太善良了,連她自己都忽視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恨,怎麼能不恨呢,怎麼可以不恨呢?
徐纖允許韓以湄恨她,她做了那麼多罪大惡極的事情,她希望韓以湄恨她,但是不要把自己輕易交出去。
徐纖握著韓以湄的手:“以湄,我求你,你完全可以恨我,我霸占了樸元的愛,我害死了爸爸媽媽,但是孔曹不是好人,你聽我的好不好?”
她看著徐纖默默哭泣,她也跟著哭泣。但是,哭了很久,她把自己的手從徐纖的手心裏拽出來,一字一句地對她說:“我做了你的小跟班那麼多年,現在我有自己的想法了,想過自己的生活了,老白,求求你別控製我了吧,我想和孔曹結婚,然後離開楊家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你可以過自己的日子,可以遠離我,如果你不想,一輩子不看到我也行,但是絕不是孔曹。”
“你又來了,你又來了!”韓以湄站起來,她煩躁,煩惱,她無助地轉著圈圈,但是她的眼神卻堅定無比,她已經鐵了心了:“老白,我決定了,你祝福我吧!”
她往門口走去,韓以湄走了,她要離開楊家了,她這麼一走,就像是永遠離開徐纖的身邊一樣。
孔曹的身邊是個未知的魔窟,隻要韓以湄跳進去一定會被吞掉。
“不!”徐纖的聲音有多淒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向韓以湄大喊:“韓以湄,你如果再一意孤行,我會毀滅這一切,毀滅孔曹,讓他從來沒在你的麵前出現過!”
韓以湄轉身,麵孔雪白眼神絕望而驚恐:“你說什麼?”
“我幹得出來,拭目以待。”
其實徐纖是昏頭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阻止韓以湄,曾經的韓以湄是徐纖最容易掌控的一個人,現在她卻像一塊滑溜溜的肥皂,無論徐纖如何用勁都無法抓牢她。
“你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