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樓下走,斐依依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飄著:“我從來不吃激將法那一套。”
“隨便你怎麼想。”
徐纖找了一個新助理,姓屠,名字叫屠莎莎。大家私下裏都叫她大屠殺,她真是人如其名。屠莎莎今年二十九歲,算起來比徐纖還大了一歲多,長得不但不漂亮,而且很凶,眼睛雖然很大,卻一點都不美,瞪起人來很嚇人。她是徐纖以前的一個同事,在徐纖的事務所裏做過,後來徐纖的事務所關門以後她就離開了。徐纖最失意的時候,她跑的無影無蹤,這個人名聲很差,當時徐纖選她的時候楊允天還勸過她,可是徐纖怎麼說,她說:“我就是看中她的無情。”
這麼一來,楊允天無言以對,徐纖變化的太厲害,像改頭換麵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
韓以湄又是一連好一陣子沒有了消息,楊允天的內島的那塊地的合約被徐纖要去仔細研究了一番,然後她決定簽合約。
楊允天表示了反對,他說:“這個合約的先決條件已經不存在了,我們沒有道理簽這個合約。”
“合約上沒有限製期限也沒有條件說明,任何時候都有權力簽這個合約。”徐纖拿出筆在上麵飛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扔給楊允天:“我已經確認了,你必須簽,如果開股東會,我的股份比你多,到時候投票起來你仍然贏不了。”
楊允天拿著筆和合約看著徐纖,她還是那麼美,當然也還是那麼瘦。他記得斐老太太曾經調侃她麵無四兩肉,坐月子和當了媽媽都沒讓她胖一分,真的是心裏算計地太多嗎?徐纖前幾天去理了發,她又把頭發剪成很短的那種,戴著鏈條狀的鑽石耳環,顯得十分幹練,那二十一天的牢獄生活仿佛是她人生裏的分水嶺,從此和以前的自己說再見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即便迎著楊允天的目光也毫不畏懼,她的眼神裏看不出以前他們曾經那樣的愛過,陌生感,和悲哀的感覺在楊允天的心裏升起。
簽了這個合約,對楊慨隻有好處,但是讓斐老太太無緣無故拿出這麼多錢來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他想了想沒有簽下自己的名字。
徐纖狠狠地手裏的杯子頓在辦公桌上:“楊允天,你真是一成不變,婦人之仁!”
她還是他的助理的時候,她就這樣說過,但現在的口氣和那時已經不一樣了。
那時徐纖全心全意地輔佐他,短短兩年時間,他沒有坐上楊慨最高的那個位子,反而變成了徐纖,雖然她還沒有任命主席,但是集團裏人人都把徐纖視作集團主席了。
徐纖召開了集團會議,屠莎莎發給每個人一張紙條:“現在開始投票。”
關於內島的那塊地,董事會的股東幾乎都是一邊倒,他們利字當頭,其他什麼也不管,投票的結果不出意外,除了楊允天所有人都同意簽約。
楊允天也不覺得意外,他了解股東會這一些人,誰會講道義,有利益就行。
徐纖贏的一點懸念都沒有,在會上她就讓屠莎莎著手關於慷慨和幻彩簽約的事情了。
幻彩目前雖然董事長仍是斐老太太,但是很多具體的事情都是斐依依做主,徐纖發了個函給斐依依,通知她下周一在楊慨的會議室簽約。
隨即,屠莎莎給斐依依送過去邀請函,屠莎莎回來回複徐纖:“斐依依說她可以來慷慨看望老公,但是不會簽約,因為這等於是贈予合約,對幻彩很不公平,她不肯簽。”
“到時候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隻要她來,我就能讓她簽約。”
徐纖信心滿滿,屠莎莎又說:“我剛才在幻彩好像看到韓以湄了。”
“韓以湄,她在那裏幹什麼?”
“我不確定是不是她,也許是也許不是,隻是背影有點像。”
徐纖抬起頭來看她:“如果我是你,確定不了的事情不會向領導彙報,或者會追上去確認在彙報。”
屠莎莎低著頭接受徐纖的訓斥,但是徐纖顯然有些心神不寧,她坐到窗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麼高,如果跳下去是什麼滋味?她突然問屠莎莎,把她嚇了一跳,屠莎莎不敢回答她的問題,急忙走出了徐纖的辦公室。
周一很快就到了,徐纖勢在必得,她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火紅色的短袖套裝,配上水晶耳環,很耀眼很明媚。她在走廊裏碰到楊允天,對他笑了笑:“晚上公司開慶功宴,在醉仲秋,我已經通知了醉仲秋今晚不接待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