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斐老太太看她一眼。
“韓力尹,依依的爸爸,他是怎麼死的?他和他的太太是怎麼死的?”
“你是在質問我是麼?”斐老太太虛弱地直起身子來:“今天是我的八十大壽,我卻被抬到了急診室來,門外還站著徐纖和警察,你現在還要質問我?”
“媽,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到底對韓力尹做了什麼?”
答案,總會從水底浮出水麵的,警察詢問過了醫生,在得知斐老太太的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將斐老太太請到了公安局。
其實楊允天和斐依依心裏都清楚,斐老太太這種身份能在大壽那天被警察帶走,這件事情真實性很大。
但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斐老太太進了公安局,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她承認了,事實上,她不承認也不行,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有。
韓力尹,斐依依的生父,也就是斐瑜琳這輩子為了他一直放棄了婚姻的人。他家庭出身貧困,家徒四壁,這輩子最榮耀的事情就是考進了大學,然後認識了斐瑜琳。他們瘋狂地熱戀了,斐瑜琳把韓力尹帶回了家,斐老太太暴怒,她堅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至於她用了什麼樣的辦法讓韓力尹消失,斐瑜琳不知道,這一次,她終於知道了。
斐老太太在全部交待之前她隻有一個要求,和斐瑜琳見了一麵。
在小小的接待室裏,斐瑜琳見到了斐老太太,不過幾天時間,她仿佛老了很多歲,滿頭的白發,身體很虛弱,她坐在那裏都需要有獄警扶著她。
“他並沒有拿你的錢,是不是?”
“是。”
“那為什麼他會消失?”
斐老太太沉吟了一下,她看著斐瑜琳的眼睛,她的眼睛混濁,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炯炯有神,她說:“我找人綁架了他的妹妹。”
斐瑜琳如雷轟頂,她想起斐依依和楊允天結婚的時候,外麵傳她為了威脅楊允天和她結婚,她就綁架了韓以湄,她一直不相信,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現在她突然相信了,這是遺傳,遺傳了斐老太太的不擇手段。
這就難怪為什麼他會消失不見了,斐老太太這樣的威脅,什麼人也接受不了的。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和他太太?”
“為什麼?我還想知道為什麼他要回來?他在四川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去找你,還要去看依依?我的依依過的好得很,為什麼要讓外界知道她有這樣一個父親?”
“他找過依依,找過我?”斐瑜琳喃喃的,這一切她都不知道,所以她不清楚斐老太太還有什麼瞞著她,她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完全不知道的。
她越看她的母親越覺得可怕,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她以前隻覺得斐老太太專製而跋扈,但是今天她才知道,斐老太太為了製造所謂給她們完美生活的假象而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不至於殺人,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都沒和他聯係過,我知道他在這裏,他有老婆有孩子生活的很幸福,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斐老太太再也無法告訴她為什麼了,她咳嗽不已捂著胸口氣都喘不上來,獄警將她扶回了拘留室,當天晚上,斐老太太就走了。
斐依依大慟,她整整三天沒有合眼,她恨透了徐纖,她恨死了她,斐依依跪在斐老太太的靈前痛哭不止。
她沒有想到壽宴變成了催命符,連徐纖都沒有想到,斐老太太連法庭都沒有走上去就死在了拘留室裏。
“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徐纖對屠莎莎說,她一身黑衣準備到斐家去吊唁,楊允天站在她的麵前,他臉色凝重:“你就不要去了吧,我不想場麵變得更加難看。”
“我送斐老太太最後一程。”
“徐纖!”他喊著:“斐老太太已經死了,事情就過去吧,我不知道你從哪把這些事情挖出來,總之你是成功了,你成功地讓斐老太太身敗名裂死在了拘留所裏,你也成功地打擊到了斐依依,你應該圓滿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做過的事情,不可能永遠瞞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法律麼,你是執法者嗎?你這麼做的目的不就是你不想讓斐老太太給我注資,讓我買下大伯的股份嗎?你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徐纖,你太狠了!”楊允天擦過她的身邊,他的肩膀撞到了她的肩膀,把她撞了一個趔趄。
他走進電梯,電梯門在他麵若寒霜的臉的前麵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