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理寺之後,沈蓯蓉找了個陰暗的地方,褪下了自己身上所穿的太監的衣服,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衣服換好後,沈蓯蓉在大理寺冰冷的一角下,找了個小麵積並且幹燥的地麵坐了下來,地是冰涼的,裙子卻因沾上旁邊的汙水而濕透了。
她沒有去在意,大理寺牢獄本是陰暗潮濕不是住人的地方,不像皇宮裏頭,能找幹燥的地麵已經是自己的幸運了。沈蓯蓉抬頭看著大理寺僅存的一角上麵安置的窗戶。思緒飄遠,剛才天還是藍的,大雁在天空中展翅高飛,如今卻蒙上了一片烏雲,過些時辰便要下雨了一般。
涼風從小窗口外頭竄了進來,沈蓯蓉身著單薄,再加上大理寺牢獄本就散發著陰涼地氣息,兩者相互呼應,讓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想起剛才的事情,沈蓯蓉的抿嘴,眼底見不到底的深沉,臉上也更加陰沉。如今之下,自己身在大理寺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靠外界相助,誰又能外接裏應助我一力......
與蘿!自己差點忘了,她還在外麵。與浣那丫頭天真做不得,但要是她的話,定會助我一臂之力的。心下打定主意,沈蓯蓉突然站起身來,兩手抓住牢門的已經生鏽了鐵杆,朝外頭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看守的侍衛突然聽到裏頭突然大喊大叫了起來,還以為是出什麼要緊的事了,心裏一急,連忙跑去查看情況。
一看是沈蓯蓉在大聲呼喚,停下腳步,隋王的事情自己早已聽說了,這不,今日才下葬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心腸如此歹毒。果然應了世人話,最毒婦人心。
早前的宮裏的那般風光旖旎都不見了,如今隻剩下淩亂不堪的頭發,現在的沈蓯蓉在這個侍衛眼裏看來似像個瘋子。
麵對麵前這個湘貴嬪,發瘋狂叫的沈蓯蓉,有了先前隋王的事後,侍衛的心裏邊實在是說不出好感來,但又念及她是女人,心生她可憐。
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聲來,“剛才為何大喊大叫?”
沈蓯蓉見有人到來,隻差兩眼沒發光,將身上上上下下搜來的僅剩少的可憐的珠寶打點了侍衛。沈蓯蓉緩緩道,“大人。你看這牢房陰暗潮濕,別說是我一個女人了,就像他們男人也奈何不得。”
侍衛一時遲疑,在考慮沈蓯蓉的話。瞧準時機,沈蓯蓉隨後緊接著說道,“在家至入宮都沒有受過什麼苦,如今下獄,雖現在為囚犯,但任是嬌弱之軀......”
聽到這會兒,大理寺卿這倒是明白了沈蓯蓉話裏的用意,但又並沒有覺得她說的哪裏不對。
言之有理,大理寺卿看著手裏的少的可憐的珠寶,雖然數量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價格不菲的,宮裏頭的娘娘出手就是大手筆。即便是入獄了也如此。
“你想讓我幹什麼?”
沈蓯蓉勾了勾嘴角,果然錢能使鬼推磨,爽快,“你往宮中捎封信,要將此信交給我的貼身丫鬟,她名叫與蘿。而我,需要她帶些毯子進來。”
侍衛手拿著珠寶,掂量了掂量,心裏邊想著沈蓯蓉說的這事也不算難,毯子而已,將珠寶收進袖帶裏,於是就答應了沈蓯蓉。“好。”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想不到他們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不到幾刻鍾的時間,與蘿就送來了毯子。
與蘿在外,沈蓯蓉在內,見坐在冰涼地麵上,頭發且又淩亂,早已失去當日風光的沈蓯蓉,差點沒哭出聲來,哽咽的嗓子喚了一聲。“娘娘。”
沈蓯蓉抬起頭來見與蘿手抱著毯子,站起身來走過去,見她兩眼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伸手抹去。見四下無人,沈蓯蓉趁機和與浣說了事情的原委,“你相信我嗎?”自己手上的籌碼就隻剩下與蘿了,腦子裏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比她更適合了。
沈蓯蓉在賭,而輸贏隻有一個。
與蘿聽後,憤憤不平,雖然自己心裏就猜測過可能皇後娘娘下的手,如今聽自家娘娘這麼說心裏邊更加落實了,“娘娘。你別怕,奴婢會將此事稟告皇上,讓皇上定奪,還娘娘不白之冤。”
若冤屈能讓人簡單的隨便三言兩語就能洗清,那皇後又何必煞費苦心來害自己呢?沈蓯蓉輕歎了一口聲,“看來還是本宮太過愚鈍了,本想在這深宮之中安穩的活下去,卻不曾料想,皇後步步緊逼,還傷及無辜。如今,隋王卻因本宮而死,實在是無辜......”
腦海中浮現出隋王的容貌來,心裏更加確實了報仇這個想法,沈蓯蓉接著往下說道,“無論如何,本宮都要為隋王報這個仇。而且皇後並不是什麼善於心計之人,隻不過她家族在朝堂上的勢力太過龐大。如果不將她的靠山拔除,那麼她在後宮做什麼也沒用。而本宮現在能靠得人就隻有你了。與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