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與浣早已無法忍受,卻被沈蓯蓉強行拉走。

臨走前,沈蓯蓉的素色裙擺剛剛流曳過門邊,她突然轉身,一雙鳳眸微斂,仍然是不可逼視的尊貴自持。她瞥過老宮女身旁的另一口果,淺淺笑道:“等明日,嬤嬤鍋裏的飯可得藏嚴實些,不然還像這般,那就有損嬤嬤的陽德了。”

老宮女渾身一震,在沈蓯蓉走後,才小心翼翼去看自己身旁的一口鍋。果然,鍋蓋已經露出一塊,白色如雪的米飯和漆黑的鍋麵相比,格外顯眼。又想起沈蓯蓉剛才的話,“等明日,嬤嬤鍋裏的飯可得藏嚴實些,不然還像這般,那就有損嬤嬤的陽德了。”

燈火隱約中,紙窗上映出搖搖晃晃的影子。微開的一點縫隙中,還可以看到點點螢火流躍於外麵草木叢中,夢幻而綺麗。沈蓯蓉翻閱一張又一章的紙頁,彎月細眉忍不住微微蹙起。終於翻完最後一頁資料事,她當下一疊紙張,忍不住揉揉眉心。

如今皇後勢力越來越大,她又身處困境,無論如何,也要利用好這次機會。況且垣太妃那樣枉死,她又怎麼會放過那些人?

沈蓯蓉袖子下的手緊緊攥起,都該付出代價。她綰袖提筆,不一會兒,便寫成了一封信。“與蘿,你過來。”沈蓯蓉想了想,還是覺得與蘿穩重些。

與蘿攏上窗子,以為沈蓯蓉是有事。趕緊小跑過來道:“娘娘。您有事?”

沈蓯蓉點點頭,將信交到與浣手中,鄭重道:“明日是上朝的日子,到時你替我把這封信交給張大人。”

與蘿握緊手裏的信,點頭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親自交給他的。”

正午的日光微傾,灑落在人身上是微微的暖。剛下朝的大臣們魚貫而出,有的並肩討論著方才朝上的事情。

一個中年大臣剛下台階,誰知側麵便撞來一個宮女。剛要嗬斥,卻覺得宮女有幾分麵熟。這是,沈貴嬪身邊的人。隻感覺有一樣東西被塞進自己的袖口中。張大人冷冷拂袖,順勢將信受嚴實,裝模作樣嗬斥了兩聲,“你這麼莽撞作什麼,真是,以後記得少來這裏。”

扮作宮女的與蘿忙點了點頭,躬身道:“謝大人體恤,奴婢記住了。”

“還不快走!”張大人的胡子一顫,冷冷道。

慌張的宮女離開,坐在罵車上的張大人這才敢把袖子裏的信拿出來,隻是剛展開,第一眼,便忍不住驚訝。

這天的夜注定不平凡。

沈蓯蓉見與蘿回來,忙問道,“讓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娘娘無需擔心,奴婢已經把信交給張大人了。隻是不知娘娘,到底有何計劃?”與浣忍不住問道。

沈蓯蓉拍拍與蘿的頭發,笑得意味深長,眼底那一抹自信是與浣不敢直視的光芒,夜色朦朧中,她聽到沈蓯蓉的聲音。“你們不是想出去麼?我們,也快離開這裏了。”

過於濃重的夜色翻湧,星子卻慘淡得可怕。

沈蓯蓉換上與蘿的宮女服,又讓與蘿換上自己的衣服坐在窗邊。剛到宮門,便有值班的侍衛攔住她,打量了她一眼,問道:“你去哪裏?”

沈蓯蓉隻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塊令牌,侍衛便招招手道:“過去吧。”這一切都在沈蓯蓉的意料之中。

沈蓯蓉微微扯住披風包裹住自己的身形,快速出了宮門。那令牌是皇上曾賞賜給她的,她既然拿了,定然是為皇上做事。敢過問皇上的事,一個小小的侍衛還沒這膽子。

到了與張大人約定的地方,沈蓯蓉老遠便見到一人在樹下等著了。

“張大人。”沈蓯蓉放下兜帽,開口道。

一見來人,張大人才要行禮,便被沈蓯蓉攔住,女子的目光堅定,她道:“不要浪費時間了,趕快帶本宮過去。”

“好。”張大人點頭,立刻與沈蓯蓉乘上了一輛馬車。過了約莫半小時,馬車才在一所府邸門前停下。一個小廝謹慎地看過周圍,這才讓兩人下車。

屋裏的有十幾人,雖然都是陌生臉龐,可沈蓯蓉卻能感受到一樣的氣息。她微微眯眼,這些都是桓太妃信中提到的交好的臣子。

“本宮謹遵桓太妃的命令,滅皇後之禍亂。望幾位大臣齊心協力,為國盡忠。”話落,沈蓯蓉從自己袖中拿出之前桓太妃寫的那封信,眾臣便紛紛跪下。“臣等定竭盡全力助娘娘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