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早晨。鳥雀高歌吱叫,像是茶樓裏的那些說書人一樣,一杯茶,一把扇,一張桌,一個人在台上高聲洪亮,搖頭晃腦說到著大俗世間裏花花綠綠的故事,豐富多彩,一不小心入神了,就會讓人倉促並且措手不及的掉落其中。

“皇上駕到!”

原本隻有姑姑在吩咐著各個丫鬟做事的聲音的浣衣司忽然傳來一聲高喝,頓時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活,隨著管事姑姑一起行禮,“皇上吉祥!”

然而禹琮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們,直直向著沈蓯蓉去蔣沈蓯蓉扶了起來,“愛妃,朕來接你回明玉樓!”

沈蓯蓉雙眼含了淚水,輕點了點頭,禹琮這才牽著沈蓯蓉一起出了浣衣司。

那大姑姑心裏暗自捏了把汗,幸好自己之前看出了皇上對這湘貴嬪的心意,沒有完全聽了皇後的話淨給她苦頭吃,否則今日沈蓯蓉出了這浣衣司再回來,恐怕非要拆了自己的這把老骨頭不可!

終於脫離了浣衣司的苦日子,沈蓯蓉搬回了明玉樓。此時的明玉樓早已不是先前的那幅慘不忍睹的模樣了,取而代之的是幅全新的模樣。

宮殿牆外紅磚堆積如山,立在門口的兩個大紅柱直達屋簷下,金字提扁,名明玉樓,以舊換新。

沈蓯蓉坐在窗台前,出神的看著放在窗台前的剛冒出小綠丫的盆栽,迎風擺動。

人說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比喻怕是就是在說自己麵前的這顆小嫩芽,席卷而來的大風如同老虎,而小嫩芽卻如同初生牛犢堅持迎麵而上。就好比這後宮深水,自己好似牛犢,而他們卻似老虎但又更勝老虎一籌。

想起浣衣司的苦日子,沈蓯蓉還是忍不住的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雖說現在被皇上接回明玉樓,好不容易脫離了那般惹人心生乏力的苦不堪言的日子,最後還是心生怨言,而力不足的歎了口氣。

明玉樓先前的意外,大花重金重修,此刻明玉樓已經修繕完全,再加上裏麵的用物早在先前的意外毀於一旦,現在的用物,還有一些是原先沒有新添的。明玉樓裏的舊物,禹琮又重新準備了一套全新的,比原先那些舊的好上加好。

太後獨身一人站在禦花園內,看著麵前的花花草草,看的長得過於妖豔的花,手就會忍不住的觸摸了上去,在它的花頸上狠狠摘捏了下來,一把手扔在地上,花瓣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真是讓人看了礙眼,就像先帝的後宮嬪妃一般,以美貌誘惑君主,擾君人心智。

太後麵上的冰寒雪冷,以及其目光再及其眼底的寒冷至極讓人看了暗自發顫。

宮女邁著碎步前來,見太後一幹人等,上前行禮,道,“奴婢參見太後。”

“免禮。”太後收回目光。

宮女站起身來,“回太後娘娘的話,湘貴嬪昨日已回到了明玉樓。”

“哦?”湘貴嬪?沈蓯蓉?蓯蓉丫頭?”太後聽聞宮女說道,挑眉,本是麵上發寒的臉,漸漸臉上露出喜悅之色來,心裏高興,忍不住的連說三個好字,“好好好。今日在此擺宴,特為她接風洗塵。快去將她速速請來。”

能得到太後親自接風洗塵的後宮妃子很少,如此一來,可見太後對沈蓯蓉的喜愛之情。宮女應聲作答是,方才下去請人。

明玉樓

太後身邊的宮女前來請人,到了門口,與蘿站在殿前看守,眼尖的她,見著迎麵而來的人一眼看出是太後身邊的宮女,連忙喚道,“與蘿見過姐姐,不知姐姐到此作甚?”

隻見那宮女打量了與蘿一眼,緩緩才開口,“不知湘貴嬪在嗎?太後她老人家現在請湘貴嬪前去禦花園,好為她接風洗塵。”

“與蘿前去進殿通報一聲,勞姐姐稍等片刻。”見那宮女點了點頭。

沈蓯蓉方從浣衣司搬回到明玉樓,消息如此之快傳到了太後的耳朵裏。乍的一聽麵前的宮女說是太後宴請,而且還是為娘娘接風洗塵。誰知道太後的葫蘆裏麵又在買著什麼好藥還是毒藥。與蘿不敢耽擱,進了大殿,去通報沈蓯蓉,“娘娘。”

聽到與蘿的喚聲,沈蓯蓉回過神來,輕聲問,“何事?”

“太後召你的前去禦花園參加宴會。”

“可知欲為何事?”

“傳話的宮女說,是為了給娘娘接風洗塵。”

“哦?”沈蓯蓉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與蘿,隻見對方與自己四目相對,一會後才,移開視線。接風洗塵?這可有點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沒想到自己剛從浣衣司搬回明玉樓的事,竟這麼快就被太後知道了。說意外是有的,但不足以驚訝。

能坐到太後之位的女子都不是一般女子,後宮眼線布遍,隔牆有耳,指不定自己現在就在她的監視下呢?

與蘿見沈蓯蓉許久不吭聲,本以為是她懼怕了,即便是懼怕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然而並無感覺不妥。太後是誰,宮裏頭的大家心裏都有底。“娘娘。人還在外頭侯著呢?若不,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