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不早,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幾柱香的時間,陳充儀本來還想和沈蓯蓉說一些知心話的,奈何時間有限,自己也是看著趕在皇上去上早朝的時間,才好不容易過來沈蓯蓉的宮裏。看時辰,等會,皇上也該下早朝,自己不宜在此久留。陳充儀與沈蓯蓉兩人依依不舍的相互道別之後,充儀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宮女站在一旁,怕是害怕剛才陳充儀和沈蓯蓉聊得太好,而忘記自己宮中的事情,特意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娘娘,這領例銀的日子是今天,既然我們都出來了,不如就順道去內務府取銀子吧?”
“既然你說如此,那就便是如此吧。”陳充儀宮裏的例銀向來都是由自己宮裏的宮女去領的,想必她知道的自然是比自己知道的多,自己入宮以來還是第一次去取例銀,順道取回去,就不用再讓她人多跑一趟了。
昨日是後宮嬪妃發例銀的日子,皇後以及那些得寵的嬪妃,她們那些德高望重的貴人們早在昨天便是第一個取的,就算是她們的宮人忘記了,內務府的人也會腆著笑臉將銀子親自送過去,誰讓人家是皇後,一句話就能定你的生死,若想活得長久,自然是小心供著為好。
至於像陳充儀她們這些人的話,自己心中記著日子,遲一兩天倒是無礙,若是過了一段時間,這銀子到誰的兜裏可就說不定了。
去內務府的路上,要穿過一片後山假竹林,出了後山假竹林,在拐個彎便到了,在拐彎處,一個宮女走的匆忙,沒有注意從裏頭走出來的陳充儀,迎麵便撞了上去。
被這個眼前麵生的宮女一撞,陳充儀險些跌倒在地,好在旁邊有牆壁,扶著牆不至於跌倒,充儀身邊宮女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直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站起身來就對那宮女一陣大罵,“有沒有長眼的?走路怎麼不看路的?若是我家娘娘有什麼意外,你擔待的起嗎?”
自己宮女對她人的一陣不友好的叫罵,即便是為了自己好,但對方也不是故意而為,再加上自己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得饒人處且饒人,陳充儀低聲嗬斥,“夠了,人家又不是故意而為,而且我也沒事。”
娘娘總是這麼的好心,所以才會讓人有機可乘。真的是。娘娘都這樣說了,自己的心裏即是是再怎麼的不甘,也無能為力。
對此,宮女恨鐵不成鋼似得跺了跺腳不再開口說話,而是退到陳充儀身後去了,一雙眼睛不滿的看著同自己一樣跌倒在地的宮女。
撞人的宮女抬頭將陳充儀認出來了,站起身來,向她行禮,並且向她道歉,“奴婢參見充儀娘娘。剛才一事是奴婢太過於心急了點,娘娘貴體,沒事吧?”
陳充儀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詢問,“我見你麵生的很,你是哪個宮的?”
“回娘娘話,奴婢是尹嬪娘娘宮裏的。”
內務府的人見著了陳充儀,就如同見了稀罕的東西似得,心裏的驚訝先不說。內務府這地方很少能見宮中貴人的到訪,陳充儀在宮裏頭,人家雖然不坐高位,但也好歹是在後宮裏占有一席之位的嬪妃,說話的權利還是有幾分輕重的。
內務府的人自然對陳充儀,是要客氣些,客氣是要客氣的,但對,陳充儀的態度還不如對尹嬪的宮人熱情。
就連陳充儀的宮女都看不下去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本打算破口大罵,為陳充儀打抱不平的時候,恰好被陳充儀眼尖看見,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角,搖了搖頭示意不可。
內務府的人之所以會這樣做,這些都是人之常情而已,怪不得他們。因此,陳充儀並沒有感到惱怒,而是笑著臉從內務府的人手裏接過這個月的例銀來,與他們言禮道謝之後,與宮女一同離開了內務府。
後宮中的都是人精,人人都見風使舵。眼看著沈蓯蓉不受寵,人人都往嬌答應那裏靠,有什麼好的都送去給嬌答應養病。就好比自己與尹嬪宮裏的宮女一樣,尹嬪的後頭還有皇後撐腰,誰敢得罪,自然是好生巴結,倘若有一日,人家在皇後麵前美言幾句,自己方可得的高升。
嬌答應身體抱恙,已經不是一天半載了,就連皇後也多次去看望嬌答應,同與嬌答應身為女人的蔣雯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嬌答應,不得不說,的確是個病中美人。
可惜就快香消玉殞,蔣雯萱看著嬌答應的樣子,估摸著不用自己動手,嬌答應也時日無多。這可是件好事,是自己最期望能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