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裏的主人,也就是被陳充儀在冷宮撞見被蔣文若調戲的小秀女,本是朝堂上官職不大的林大人的獨生女兒,名叫林鳶,隻因為模樣長得交好,因此被選進宮裏當了秀女。
林鳶經過了冷宮一事之後,被嚇得著實不輕,到得現在還是一陣後怕,若不是被陳充儀撞見,她就要步姐妹的後塵了,被蔣文若所調戲,她倒是知道蔣文若是何人,隻是......礙於身後的靠山,不敢檢舉他,隻能將此事藏在了心裏,想著以後要少出門。
她坐在軟塌上,看著老宮女引著沈蓯蓉和與浣進來,急忙上前行禮。老宮女不認識沈蓯蓉,她是認識的,並且也知道如今沈蓯蓉很是得到禹琮的寵愛,不想她這被冷落在犄角旮旯不受寵的秀女。
“見過湘貴嬪,不知您前來,未曾遠迎,還望恕罪。”林鳶從軟塌上站起身來,朝著沈蓯蓉欠身。
“妹妹不必多禮。”沈蓯蓉臉上掛上笑容,很親切地將林鳶給拉了起來,輕聲說道。
林鳶受寵若驚,她原本以為嫁入皇宮是多麼幸運的事情,可是事情並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樣,這裏的嬪妃都各懷心思,稍不注意便會落人圈套,小則被訓斥一頓,大則就是要懲罰。
她剛入宮的時候,棱角還未被磨圓,便是和嬪妃頂了嘴,被懲罰了數次,也漸漸明白了後宮的規矩。
此下沈蓯蓉這般待她,如何不受寵若驚,簡直是不敢相信。她在經受了責罰之後,便是知道後宮裏麵越是受寵的嬪妃越不好惹,並且心胸還不寬廣,又恃寵而驕。哪知眼前的沈蓯蓉卻是這般溫柔,很是會體貼人,也像個十分好相處的人。
張著大眼睛,臉色上有著不可置信,林鳶心裏很不明白。
“怎麼了,妹妹,我臉上可是有花?”沈蓯蓉見狀,彎起眉眼,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貴嬪姐姐恕罪,民女失禮了。”林鳶自覺失禮,神情極為緊張,急忙開口道。
她的身子仿若是已經習慣了,遇見這種事情便要下跪,覺得要不然會更惹得沈蓯蓉怪罪。
隻是還未身子還未落下去,便被沈蓯蓉拉住了,“妹妹這是要作甚,我又不是專程來找你麻煩的,不要這樣戰戰兢兢的,我像是吃人的老虎麼?”
沈蓯蓉半開玩笑地說道,她一路走來發現這宮裏除了林鳶,隻有那老宮女和一名小宮女,那小宮女應該是林鳶從外麵帶進宮裏麵來的。她也知道像林鳶這樣不受寵的秀女在後宮處境不好,也是明白她為什麼像驚弓之鳥,便是開玩笑讓林鳶放鬆下來。
在沈蓯蓉有意緩和氣氛之下,林鳶倒是漸漸放鬆下來,沒有了剛才的戰戰兢兢,笑起來臉上就像是開了花,很清新。
沈蓯蓉覺得和林鳶聊得差不多了,兩人也漸漸有些熟絡了之後,便是將昨天林鳶在冷宮的遭遇說了出來。
林鳶聞言,臉色立馬白了幾分,顯然是心有餘悸。
“那人是國祥之子,皇後的弟弟,現在內侍的副統領,不少的像民女這樣不受寵的秀女都是糟了他的調戲,他也是會挑人,專挑這些人下手,又地處偏遠,因此難以被人撞見......”
在沈蓯蓉有意打探下,林鳶將自己所知道的和她娓娓道來。
那種心裏既有著憤慨,又對自己的遭遇無能為力的模樣看得沈蓯蓉一陣同情,長長歎了一口氣。
“妹妹,姐姐會為你們挑一個公道,你願意出來指認他對你們的輕薄行徑麼?”沈蓯蓉很想為他們主持公道,也十分看不慣蔣文若的行為,又說道:“你們既然進了後宮,便是皇上的女人,讓皇上知道了,定然會將他治罪的。”
沈蓯蓉話語剛落下,林鳶便是嚇得跪下,她不過是個小小的秀女,那裏敢出去指認蔣文若,那豈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即使林鳶沒有將心裏的想法說出口,沈蓯蓉自然也明了,對於林鳶來說還是活下去比較重要。
之後沈蓯蓉又了解了那些被調戲的秀女和位分低下的嬪妃也找過蔣雯萱審理。隻是蔣雯萱自然是偏袒自己的弟弟,更以雷霆手段將其中一個隨便安了個罪名打入冷宮了。於是那些秀女和嬪妃也不敢有指證的想法,隻能忍氣吞聲,反正就是言語調戲,蔣文若膽子再大也不敢再進一步。
沈蓯蓉覺得事情到這裏也隻能作罷了,說不定自己執著下去隻會給那些林鳶這樣的人帶來無妄之災。她對陳充儀也上了心,不敢再放陳充儀一個人做事,都是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