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陸續回歸,各有滔天勢力,多方相衡,朝政局勢反而愈發平穩。胤祐擅做主張,連大哥和二哥都放出來,說是見康熙最後一麵,最後齊聚一堂到底跪了具擱置許久的屍體。並且主持了宣布遺詔的大戲。
數日前胤俄緊追胤禟腳步回京,迫不及待找哥哥,進屋就看見胤禟和胤禩說笑打鬧,膩做一團,親昵得連根針也插不下去。頭腦發熱加上連日勞累,腿一軟摔倒撞在門框上,當場暈了。
胤祐一向防備他手中兵權,直接找地方軟禁。
胤俄傷得不重,當日蘇醒,十分平靜地對曾經情義深厚半途分道揚鑣的七哥說:“別防備我,在你們心裏我是那麼沒良心的人嗎?八哥、九哥、十四弟都是我最親的人。七哥你是我們共同的哥哥,弟弟全聽你的!”
“聽我的還是聽九弟的?”
“我聽九哥。”
胤俄揉了揉額角腫塊,“但是九哥聽八哥的,八哥還不是全憑七哥作主。”
胤祐正了正身體,抬頭挺胸,驕傲非常。當哥嘛,手頭大把弟弟,哪個不服碾死!
說是不爭了,胤禎回來時眾人仍然嚴陣以待。胤禩第一個被推出去,胤祐整張臉青黑青黑的,凶神惡煞對他下令:“哄不住他就一道去做亡命鴛鴦吧!”
胤禟跳出來反對:“我去,十四弟聽我的。”
胤俄淡定地越眾而出,搖頭晃腦:“我跟他始終要分出勝負才彼此服氣。”
一堆人七手八腳想抓他回來,胤禎卻已到近前,揚起下巴,神態倨傲:“看樣子十哥已經準備好了?”
胤俄摸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沉著冷靜:“隨時開始。”
胤禎冷笑一聲,雙手夾了八顆日光下璀璨的彈子,左顧右盼。
“人不全!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不在。”
“大哥女兒生產無暇兼顧,二哥關著,三哥病中,四哥死了。”
胤俄找了塊空地蹲下,解開荷包倒出許多彈子,“快點開始,接風宴早擺好了,就等你入席呢!”
胤禎雙手外揚,亂扔的彈子誤傷一排人,歡天喜地撲進還沒明白過味的胤禩懷裏,大聲宣布:“八哥我回來了!跟我去西北吧,專門造個宮殿給你住。”
胤禩一臉尷尬,擠出腦袋對胤祐使眼色:你說他和十弟水火不容,視同死敵。
胤祐裝看不見,光同胤禟撕扯:“九弟別激動。十四弟大了他有分寸不會弄傷八弟的。去關心一下十弟如何,他蹲著哭呢,沒人理他太可憐了。”
胤祺落落寡歡,到底誰最可憐!我才是沒人理那個!站了半天都沒人過來搭話。胤祹同病相憐地晃到他身邊,相顧無言。
鬧哄哄的迎接儀式結束在一場酩酊大醉中。眾人酒醒後開始安排大事,照禮儀去見康熙。
如今皇位在參與密謀的人眼中堪稱燙手山芋,想要的反而被排斥在外。原本胤祹有意,細思後自認力有不逮,問胤祐可否輔佐。
胤祐賞了他一記頭錘。
“那……八哥協助?”
胤禩搖頭:“我連外人都見不得。”
“九哥……”
“煩死了,別打擾我和八哥團聚,當心揍你。”
胤祹委屈地熱淚盈眶:“皇位誰愛坐誰做,我不要!”
而後是胤俄,被問到是否樂意即位,他先問了胤禟一個問題:“九哥,你會留下來幫我嗎?”
“不行,我要帶八哥去福建長住,那氣候好,適宜修養。”
胤俄淚流滿麵:“帶我一起去!”
因此當胤祐清晰讀出“傳位皇十四子胤禎”時,全場無一人反對,連胤祉都無奈地低頭不語。隻有當事人目瞪口呆,環顧四下。
“我?”
太離奇了,上邊九個哥哥壓著,論資排輩沒他份,比出身不夠資格,論功勞更加不上不下。
胤祐以己度人,對他充滿同情。
做皇帝好累呀,每天早起晚睡,大事小情都要過分,批閱不完的奏折,見不完的大臣,問不清的政務,會不完的使節,還要為達平衡遍幸後宮,拚命生孩子……太痛苦了,打死他都不做。可憐的十四弟,誰叫你最晚一個回來,哥哥們商量的時候你不在,認命吧!
隻有胤禩喜極而泣,終於將皇位還給十四弟了!
他這輩子養成壞習慣,有事沒事想找個人依靠,尤其被抱著最有安全感。開心過頭,身子一歪貼在胤禟身上,被抱了個結實。
胤禎看得嘴角抽搐,推開看似賀喜實則算計他的兄長們,徑直走到他們麵前,不可一世。
“朕得成大統,第一道旨意:你們分開!”
胤禟飛給他一個銷魂的白眼。
“分開!”
天子之怒,震動天地。
胤俄不幹了,小屁孩都沒來得及坐一把龍椅,尾巴先翹上天。
“你不服就出去一決勝負!”用彈子。
“走開我和九哥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