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吃蹭喝?我呸!誰稀罕?
丁邑冷笑一聲:“我沒修過馬車,這能不能修好我可不敢保證。”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崔良域忙道:“既如此,便不麻煩程三姑娘了,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程蘊看向他,不認同道:“這地方人煙稀少,崔大公子怕是很難再等到什麼人,我若是袖手旁觀,恐怕心中難安,崔大公子別和我客氣。”
丁邑心中連連冷笑,這才隻見過一麵呢,就看上這男人了,死活要幫他。怎麼不見她對他們公子這麼好?
緊接著他便收到了程蘊帶著怒氣的目光:“丁侍衛,你在你們公子身邊難道就沒修過馬車嗎?”
丁邑挺了挺胸脯,驕傲道:“沒有!我們公子從來不坐破破爛爛的馬車!”
崔良域仍舊笑著,沒有絲毫尷尬。
程蘊很失望:“丁侍衛,盡管如此,難道你們就不知道以防萬一嗎?要是有個萬一,你們公子馬車壞掉了,你們不會修,偏巧在荒山野嶺,渺無人煙,那你們這群廢物豈不是要讓你們公子死在野外?”
丁邑很憤怒,這程三姑娘怎麼回事,和她那個丫鬟一樣,總是把死啊活的放在嘴邊,說話真難聽!
他翻身下馬,冷冷道:“程三姑娘既然執意讓我去修,那我便去了,隻是這最後要是修不好,可不要怪我。”
崔良域忙道:“有勞了。”
丁邑衝他冷哼一聲,走到了他的那輛馬車旁邊。
程蘊歉然地笑了笑:“崔大公子別介意。丁侍衛一直跟在薛大公子身邊,能力肯定不差的。”
能力差不差尚不能斷定,但這脾氣是真的大。
崔良域笑的和煦:“程三姑娘肯出手相幫,我已是感激不盡。”
“小事而已。”程蘊關切道,“崔大公子渴不渴?餓不餓?我馬車上還有一些點心。”
不等他說話,吩咐道:“綠槐,你去把我車上的糕點拿下來。”
崔良域忙道:“程三姑娘有心了。”
但是不是過於熱情了?
程蘊抿嘴笑了笑:“不瞞崔大公子說,我見到崔大公子第一眼,便覺得崔大公子十分眼熟,想來是我和崔大公子以前見過也不一定。”
崔良域怔了怔,以前見過?他一直待在五明山上,怎麼可能見過?
丁邑修好馬車走了過來,粗聲粗氣打斷他們的話:“程三姑娘,馬車已經修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吧?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
程蘊懷疑地看向他:“你確定?”
怎麼您這是還想繼續待下去?
丁邑冷笑:“我確定。”我確定這姓崔的馬車走上一段路便會散架。
什麼玩意兒,也配讓他給他修馬車。
程蘊歎了口氣,惋惜地看向崔良域:“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崔良域笑著道:“程三姑娘慢走,等我回了京,定去府上道謝。”
程蘊點點頭,重新上了馬車,當車簾將崔良域那張臉隔絕在外,她臉上的神情變得漠然。
她原本想著,這一世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但沒有想到他們之間這麼有緣,既然他衝上前來,那麼她就沒有理由放過他。
…
…
回到京城時天色已近黃昏,丁邑將程蘊送到程家,立馬轉身回了薛家。
清圓看著他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扶著程蘊進了府。
程蘊剛一進門,便察覺府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她不動聲色,腳步急促地前往榮輝堂。
丫鬟通報後打起簾子讓她進去。
程蘊進了屋子,撲通一聲跪下,兩眼含著淚望向坐在上首的程老夫人,哽咽道:“祖母……孫女不孝……”
程老夫人隻覺腦仁疼:“你哭什麼?”
程蘊忍住淚:“孫女又讓祖母勞神費心了,都是孫女不好。”
程老夫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事情都發生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
程蘊低下頭抽抽噎噎道:“話雖如此,可若是孫女安安分分待在家中,便不會鬧出這種事,孫女如今回想起來,仍舊怕得緊。”
她抬起臉,一臉正氣:“可盡管如此,就算重來一次,孫女還是會這麼做。隻因為寺中方丈和孫女說,這在佛祖跟前親手抄的佛經,供奉在佛前,佛祖便能看到孫女的誠意,是一定會保佑祖母平安的,孫女為了祖母,受點驚嚇又有何妨?”
程老夫人似笑非笑:“你這受了一次驚嚇便跑得不見了蹤影,這要再來一次,你該怎麼辦?”
程蘊聞言臉都嚇白了,卻倔強道:“有佛祖保佑,肯定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程老夫人喝了口茶,眯著眼睛慢悠悠道:“你現在可以給我說道說道,你到底跑去哪裏了嗎?”
程蘊低下頭扭著帕子,羞赧道:“這還都是因為薛大公子,他替我分析利弊,說這要害我的人肯定就在程家,我要是傻了吧唧的回了程家,指不定會再次遇害。薛大公子說不如趁此時將那害我之人揪出來,於是讓我去他在京郊的莊子上住幾天。”
程老夫人傻眼:“他讓你去你就去了?”
她這個孫女什麼情況?平常看起來不是有幾分聰明的嗎?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就犯傻?他讓你去你就去,你怎麼就這麼容易被拐走?
程老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看,還有薛溫,瞧瞧他這說的叫什麼話?就不能盼著他們程家點好?
說的好像他們程家就是龍潭虎穴,程蘊回來就會立馬沒了命一樣。
這個男人主意也太大了,不聲不響偷偷摸摸就把他們家的姑娘給拐跑了。
要不是如今聖旨已下,將兩人的婚事定了,她鐵定要帶著人跑去薛家問薛溫要個說法。
簡直不成體統!
程蘊扯著帕子,慢吞吞道:“薛大公子救了孫女的命,那時候孫女心中是萬分感激,又怎麼會疑心他說的話?隻是如今想來,確實有些不合規矩。”
她仰起臉望向程老夫人,神情懵懂:“祖母,您說我們要不要備份禮送去薛家?好歹薛大公子救了孫女呢。”
程老夫人心底冷笑,薛溫拐了他們家姑娘她還要好好謝謝他?哪有這麼美的事?
雖說能夠和薛家做上親家不失為一件好事,可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給這麼算計著丟了一位姑娘,他們還要巴著薛家給薛家送禮,這心裏不管怎麼想,到底還是不舒坦。
她揮了揮手:“行了,別在地上跪著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程蘊順勢站起身:“謝祖母。”
程老夫人又問:“薛大公子問你要銀子又是怎麼回事?”
程蘊又將頭低下了:“說起此事,孫女心中也覺得奇怪呢。那日孫女坐著馬車去大安寺,半路上被薛大公子攔下了,緊接著便被薛大公子要走了五兩銀子。”
程老夫人皺了皺眉,試探道:“你之前可和薛大公子有過接觸?”
程蘊抬起臉,滿麵驚惶:“祖母,孫女攏共和薛大公子見過兩三麵,話都沒說上幾句,哪有什麼接觸?”
程老夫人抿唇不語。
這麼說來問題出在薛溫那邊。薛溫又為何要算計她這個孫女?
她眯著眼睛打量著程蘊,雖然樣貌不差,但是比不過程葶,難不成是因為孟家?
程老夫人有些好奇薛溫的目的,可是也不好明目張膽地跑去薛家問。
這件事隻能這麼算了。
程蘊眸光閃爍,吞吞吐吐:“祖母……母親她……”
程老夫人臉上神情淡淡:“你母親她身子不太好,去莊子上修養幾日。”她看向程蘊,“你這幾日就待在院子裏好好做做女紅練練字,不要在府上亂跑。”
程蘊忙道:“孫女知道了。”
程老夫人點點頭:“時辰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是。”
程蘊出了榮輝堂,徑直往凝翠院走,對路上奴仆們的異樣神情視若無睹。
等回到院子,周嬤嬤才算是給她解了惑。
“姑娘可還記得六姑娘養的那隻白貓?”
程蘊點點頭,那隻貓兒一雙眼睛很是好看。
周嬤嬤臉上神色晦澀,低聲道:“那隻貓死了。”
程蘊瞳孔猛地一縮,沉聲道:“怎麼死的?”
周嬤嬤道:“那隻貓兒總愛往花園跑,有時候一不注意,便不見了蹤影。前兩日那隻貓又不見了影,等六姑娘尋到的時候,那隻貓的身上被人用簪子刺了兩道傷。”
程蘊皺了皺眉:“事後沒找大夫來治嗎?”
周嬤嬤搖搖頭,輕聲道:“聽說那簪子被抹了毒箭木的汁液,這汁液一碰到傷口,那毒就進入了體內,很快便死了。”
程蘊眸光幽暗,問道:“這件事又和二房扯上了關係?”
周嬤嬤有些訝異程蘊這麼快就猜中,她點點頭:“不錯,有個丫鬟作證說看到五姑娘一個人鬼鬼祟祟去了花園。”
程蘊揚眉:“就一個丫鬟作證?”
周嬤嬤搖搖頭:“那日五姑娘穿了身粉色的衣裙,有好幾個丫鬟作證說看到了那身衣裳。”
程蘊冷笑。
周嬤嬤又道:“聽說那天五姑娘回到院子神色很是慌張,且老夫人從五姑娘的屋中搜出了一個小瓶子,那瓶子裏頭就裝著毒箭木的汁液。”
人證物證都全了。
程蘊問:“那根簪子呢?”
“那根簪子後來從草叢裏尋出來了,樣式很普通,到外麵大街上隨處都可以買到。”
程蘊沉默片刻,臉上神情複雜:“人和人之間的相互算計,倒讓這些無辜生命遭了殃。”
綠槐道:“姑娘的意思是這件事另有蹊蹺?”
“程菀這都親自動手了,怎麼又會多此一舉專門去買一根簪子?”程蘊嗤笑,“她要是有腦子,也不會三番五次被人利用。”
她這邊剛把吳氏給踢出府,她的這個好妹妹便給她送了一份驚喜。
程蘊又問:“大夫人什麼反應?”
周嬤嬤道:“六姑娘看到貓死了,當即就哭了,大夫人自然是怒火中燒,跑到老夫人跟前一番哭訴。”
…
…
“母親,兒媳那日不過多說了幾句,便被她給記恨上了,竟然唆使五丫頭做下這種事。”
程老夫人沉默不語。
趙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繼續道:“蕙姐兒好歹是五丫頭的妹妹,平時也沒有哪裏得罪過她,她怎麼就下的去手?”
“這種事情要是傳到外麵,別人指不定會說咱們程家的姑娘心狠手辣,那可是條活生生的性命啊。”
“就算這些牲畜的命在她眼裏不值錢,可這貓兒和蕙姐兒早已產生了感情,蕙姐兒又做錯了什麼?她要遭遇這些個糟心事兒?”
“兒媳說話是直了些,她要是恨我衝我來便是,拿蕙姐兒撒什麼氣?”
“行了。”程老夫人喝了口茶,慢吞吞道,“你們大房受了委屈,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
…
屋外的景色漸漸被黑暗包裹。
周嬤嬤繼續道:“緊跟著五姑娘便被罰去跪祠堂,要到明天才能出來。”
這蠢貨便是一直跪下去也不會長記性。
程蘊抿了抿唇,輕聲問:“父親呢?他怎麼說?”
周嬤嬤忽然沉默,麵上帶了幾分猶豫。
程蘊不解地看向她:“嬤嬤這是怎麼了?”
周嬤嬤歎了口氣,放緩了語速:“五姑娘在事發後跑到二老爺跟前一通哭,對天發誓說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然後……”她頓了頓,“然後二老爺便去向老夫人求情,將原本要跪五日祠堂減到了三日。”
一時間室內幾人都沒有說話,綠槐和清圓對視一眼,最後將目光放在程蘊身上。
程蘊的視線漸漸有些渙散,她輕聲喃喃:“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垂下眸子看著麵前碟子中的糕點,隻是不知道如果她使出和程菀同樣的招數,達成她的目的能有幾分勝算?
程蘊覺得她實在是看不透自己這個父親,明明之前的事讓她推翻了外麵那些夫妻情深的言論,可如今程峘的反應,卻又透著古怪。
她支肘看著搖擺不定的燭火,對程峘來說,吳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就是因為有了吳氏的存在,導致大房和二房的關係一直有些僵硬。程峘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何要放任?他明不明白因為他的求情會讓大房產生不滿?
還是說他對吳氏沒什麼感情,但對吳氏的那一雙兒女是疼愛的?這種情況正常嗎?
程蘊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畫著圈圈,她有些好奇這其中的原因,那麼她要不要去試探一下呢?
她抿了抿唇,皺著眉問:“父親對大房就沒什麼表示嗎?”
周嬤嬤道:“二老爺說要尋一隻貓兒給六姑娘賠禮道歉,但六姑娘卻說再不養貓兒了,她想養條高高大大的狗。於是二老爺這幾日在尋狗。”
清圓抽了抽嘴角,這要是狗尋來了,府上怕是時不時能聽到狗吠了,想想都熱鬧。
程蘊輕歎一聲,看了眼外麵的天色,衝周嬤嬤笑了笑:“時辰不早了,嬤嬤去歇著吧。”
周嬤嬤歎息,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道:“姑娘,二老爺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
程蘊臉上的笑微僵,很快笑意轉濃:“嬤嬤這會兒餓不餓?這些糕點拿去吃了吧,我記得阿恪愛吃這些,要不回頭我讓廚房多做一些嬤嬤帶一些給阿恪?阿恪那孩子怪機靈的,我可喜歡了……”
周嬤嬤聽到程蘊不同於以往的平緩語速,而是變得有些急促,心中哪還不明白?
她無奈的笑了笑,姑娘這毛病就還像小時候一樣,聽到她說她不想聽的話便強行將話題扯開。
她端起碟子出了內室。
程蘊鬆了口氣。
綠槐想到什麼,忽然道:“姑娘,馮義不是一直在花園做花匠嗎?咱們要不要去問問他?說不準那天他看到過什麼。”
程蘊卻搖搖頭:“這才剛出過事,我們這幾日不要往花園跑,等風頭過去再說。”
老夫人讓她規規矩矩的待在院子裏呢,那她就得做個聽話的孫女。
她拿剪刀剪短了燭芯,燭火頓時恢複了明亮。想到些什麼讓她眉眼間染上笑意,眼下丁邑應該已經告完狀了吧?不知道薛溫知道她又一次算計了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會不會暴跳如雷想要掐死她呢?隻可惜她看不到薛溫的反應。
程蘊唇角翹起,有個未婚夫就是好啊,關鍵時候拿他擋在前麵真是不錯。
不過薛家也不是表麵看起來的平靜呢,她的好未婚夫可別死的那麼快。
…
…
丁邑將這幾日發生的事不遺巨細全講了一遍,等他說完,天已經黑了。
末了他憤然道:“公子,這個程三姑娘絕對不能娶回來!”
薛溫有些茫然:“為什麼?”
丁邑見他說了老半天,嘴都說幹了,他家公子還沒領略到他的意思,頓時急了:“公子,這個女人才和您定了親,竟然還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言行,看見個男人就熱情洋溢勾三搭四,這要娶回來,肯定不安於室!”
薛溫哈哈笑了:“熱情是熱情了些,不過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丁邑冷笑:“那是公子您沒親眼見著,程三姑娘和那姓崔的剛剛見麵,三姑娘那雙眼睛便一直放在那姓崔的身上,我咳嗽了好幾聲那位三姑娘聽都沒聽見。”
她的丫鬟都聽見了朝他使勁飛眼刀呢,程三姑娘卻是理都不理。
薛溫挑挑眉:“是嗎?”
“千真萬確!”丁邑十分憤怒,“那女人聽說他馬車壞了,竟然還想讓我去修,我呸!不僅如此,她還對那男人噓寒問暖溫柔體貼,公子,她這樣做,壓根兒沒把您放在眼裏!”
溫柔體貼?那女人懂得什麼叫溫柔體貼?薛溫有些訝異。
何悠聽的頻頻點頭,插嘴道:“公子,要不咱們去讓皇上把親事取消了吧。”
丁邑瞬間熱淚盈眶,老何一語中的,這是說出了他的心裏話呀!
薛溫笑了:“聖上不會同意的。不過是幫崔大公子修了下馬車,又不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揚出去說不定別人還要誇程三姑娘心地善良。”
丁邑冷笑,心地善良?他可真沒瞧出來,他隻看出來這程三姑娘一顆心黑不溜秋的!
想到崔良域那輛馬車,他有些自得:“不過公子,那女人讓我去修馬車,然後我將那馬車給修壞了,說不定到這會兒那姓崔的還沒回到京城呢。”
薛溫看著他臉上的得意,忽然有些不忍心:“說到這個,你怕是被她給算計了。”
丁邑臉上的神情僵住了:“嘎?”
薛溫移開目光笑了笑:“她哪裏是想讓你幫崔良域修馬車啊,她這是想讓你幫她把崔良域的馬車給拆了。”
這崔家大公子也是可憐人,不知道怎麼就得罪了這個女人。
丁邑腦瓜子沒轉過彎來,他摸了摸後腦勺:“不對啊,那會她不管我怎麼說都要讓我去呢。更何況崔大公子又和她有什麼仇?”
那就得去問程三了。
薛溫笑道:“她身邊又不是沒有人,若是真想幫他,為何不讓自己人去?她明知道你不聽她的命令,卻還堅持讓你去,不是很奇怪嗎?更何況她一直在故意激怒你。”
什麼?她故意的?
薛溫哈哈笑了:“可不是故意的嗎?程三姑娘又不蠢,真想讓你幫她做事,怎麼會那樣說話?那可不是求人幫忙的態度。”
丁邑回過神來更憤怒了,他大叫:“公子!這女人心眼太壞了!”
薛溫認同地點點頭,確實心眼壞的很。崔良域發現馬車因為丁邑的修理而散了架,說不定還會因此記恨上他,程三可是點明了丁邑的身份。
雖然他並不懼崔良域的記恨,可就這麼為她背了黑鍋,這心裏不是一般的膈應。
何悠皺著眉:“公子,如此看來,這位程三姑娘更加不能娶回來了,要不然怕是要家宅不寧。”
家宅不寧?
這四個字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薛溫想了想,好像那天程三的那個丫鬟跟他說過。
他日後必定家宅不寧。
當時他怎麼說的?熱鬧點好?
不過現在看起來會不會太熱鬧了?
薛溫笑了笑,程三這麼愛算計人,可別一不小心栽了跟頭,被人給害死了,那就沒意思了。
……
“嬸娘可是好算計,害死了我娘,緊跟著又讓大夫人吃了一個啞巴虧,吳氏能成為二夫人,想必嬸娘除了不少力。這吳氏想必也沒讓你失望,畢竟隻要有她存在,大房和二房便一直有些隔閡。這對嬸娘來說,可真是好事一樁呢,隻有這樣,嬸娘要為三叔得到侯爺的位置可就輕鬆不少。”
張氏漸漸冷靜下來,好像有恢複了那副溫柔得體的樣子,她將碎發撥到而後,笑著道:“就算此時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三丫頭,你有證據?沒有對不對,沒有證據,你說這麼多也是浪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