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不變, 仍然微笑,隻是那副笑容怎麼看都不懷好意,並且充滿威脅。“真可惜, 我沒死,你是不是很遺憾?”
“你已經死了,我埋葬了你。”約瑟芬強作鎮定,但她發白的指節暴露了她。
“那麼,或許我真的死了,現在是我的鬼魂來找你。”
約瑟芬慌張的向後退了一步, 伸手緊緊抓住瑞德的衣袖。
瑞德瞥了一眼男人:他見過沃爾夫和泰倫特,這個男人肯定是黑斯汀斯。
好呀, 沒想到該死的人居然沒死。他頓時理解了為什麼這幾天約瑟芬一直心事重重又煩躁不安。
“黑斯汀斯先生。”他從容的伸出手。
拉斐爾·黑斯汀斯冷冷的掃他一眼,那一瞬間瑞德感到了一陣心驚:這家夥!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普通人絕對不會有這種冷酷得像是要冰凍他人的眼神。
“滾開!我在跟我的妻子說話,你是什麼東西?”
瑞德呼吸一窒:該死!
“你的妻子?”他也冷冷的說:“她現在是沃爾夫太太,即將成為巴特勒太太。作為一個死人,你未免太傲慢了!”
約瑟芬簡直想拍手稱快!
拉斐爾不理他, “我來收回我的財產。約瑟芬, 我可以不追究你想殺我,但你帶著我的錢和我的兒子跑了, 這可不應該。”
約瑟芬嗤之以鼻, “你既然沒死, 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才來找我?”
“你拿走了我的錢, 我總要有點錢才能來找你……”拉斐爾走近她, 露出嘲諷的微笑,“看來,我死了之後你過的不錯。說說看,你又死了幾個丈夫?”
瑞德困惑不解, 斯嘉麗則完全驚呆。
至於約瑟芬,她臉色一變,聲色俱厲的喊著:“你都死了,你管不著我跟別人結婚!”
“我是管不了你再嫁幾次,我問的是你又死了幾個丈夫。”
斯嘉麗沒心沒肺的“哈”的一聲笑出來,“好幾個。”
瑞德怒瞪她一眼,“斯嘉麗!”
“斯嘉麗小姐,您請離開,這是我和約瑟芬的家事。”拉斐爾彬彬有禮。
斯嘉麗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完全場,“我是約瑟芬的表妹,我想我有資格——”她忽然愣住了:她有資格嗎?不管了,她就是要留下。
拉斐爾看上去對她不太在意,“隨便你。不過,您不要再隨意插話了,我不喜歡,約瑟芬更不喜歡。”
他瞥了一眼瑞德·巴特勒,“至於你,巴特勒先生,你該慶幸你還沒有成為她的丈夫,也就逃離了必死的命運。”
“你誤會約瑟芬了。”
“是嗎?你該問問她,為什麼她認為我死在印度,屍骨無存?而我為什麼會死?”
“是因為你罪有應得!”約瑟芬又往後退了一步,躲在瑞德身後,“你、你……我——”
“你不想跟他結婚的,對嗎?”瑞德揣摩著,約瑟芬一向什麼都不擔心,或者至少,從來沒有害怕一個人怕成這樣,當年她跟黑斯汀斯結婚的時候,似乎才16歲?並且羅畢拉德夫婦都不知道她在法國結婚了,直到她生下維克多。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哪個有點社會地位的丈夫會不讓妻子通知親生父母呢?這也太不體麵了!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約瑟芬不想跟黑斯汀斯結婚,於是黑斯汀斯強迫她結婚,直到生下孩子,她再也無法“離開”。
約瑟芬小聲說:“他逼我,把我關了起來。”
怪讓人心疼的。瑞德馬上意識到黑斯汀斯可不能算是什麼“好人”,這可有點棘手。要是按照他自己的做法,絕不會單槍匹馬一個人來找“前妻”算賬。
——今天是他們的婚禮,來的都是關係親密的親戚和好友,要是……黑斯汀斯用什麼狠厲的手段,說不好會出什麼事。
拉斐爾·黑斯汀斯淺笑,“約瑟芬,你這麼說可不夠誠實。你坦誠的說,我真的把你關起來了嗎?比如今天,我完全可以在神甫問你願不願意的時候再出現,這樣別人就會知道你是一個殺夫的女人、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也就沒辦法再把自己偽裝成一朵純潔的白茶花。我對你不好嗎?你誠實的說。”
“不是我!我從來沒說過想要你死。”約瑟芬略有些急躁。“就算你沒有關住我,可你把我帶到那麼偏僻的地方,我走斷腿都出不了森林,跟關住我有什麼區別?”
拉斐爾不置可否,“我從來沒有違背你的意願,要是婚禮上你說你不願意,我也絕不會攔阻你離開。可你沒有說,說明你也一樣的愛我。”
約瑟芬憤憤的說:“鬼才要愛你!我根本不愛你,我隻愛你的——”她突然停下來。
瑞德已經明白過來了:這倆人說的話都不見得是實話,約瑟芬隻怕更愛黑斯汀斯的錢。
拉斐爾也不是笨蛋,他臉上神色有那麼一瞬間頗為落寞,“是啊,你隻愛我的錢。好了,我的耐心有限,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你跟我離開。”
“不要。”約瑟芬氣呼呼的說:“你都死了,我要嫁給別人。瑞德——”
瑞德便說:“黑斯汀斯先生,這件事應該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找一個更好的方式解決。”
拉斐爾斜睨他一眼,輕蔑的說:“你是誰?這是我和約瑟芬之間的事情,別說你現在還不是她的‘丈夫’,”他故意加重了“husband”這個詞的發音,“就算你已經跟她結婚,隻要她願意,她隨時可以離開你。你很愚蠢,你還不明白,沒人能強迫約瑟芬,她脾氣很壞,不允許別人一點點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