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3 / 3)

掛在身上,還有保平安的作用。

“道觀的小葫蘆,我看它成色不錯,就買回來了。”簡如撓了撓下巴:“你……要是戴上它,能不能少和溫特助說兩句話?”

“不是。”擔心引起誤解,簡如趕緊解釋:“我沒其他意思,也不是說溫特助不好……”

這話聽著也太奇怪了。

悔不當初,簡如猛打補叮

“隻是江家現在情況特殊,有不少人覬覦。有些事,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吧。”

江暮南沉默著。他沒有接話,視線掃過吊墜,又仔細望過房間裏大大小小的佛像。

他什麼也沒說,簡如卻心虛了。

原身可沒這個愛好,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反常。

無法解釋,他垂著眼補充道:“家裏缺了些擺設。”

沒什麼說服力。

江暮南也沒問。

這些天在江宅的經曆,卻讓簡如本能的感覺到了不舒服:“不答應我也沒事。葫蘆寓意平安,你身邊暗流洶湧,帶上也是好的……”

江暮南抬眼看他,終於將葫蘆接過。

紅漆葫蘆安靜地躺在掌心,被男人冷淡的氣息包裹住,什麼動靜也沒發生。

“你不喜歡溫特助?”

簡如一愣。意識到他在問自己,隻能尷尬的笑了笑:“倒也沒有……”

“但你得知道,有些話即使不與他說,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江暮南接著補充。

簡如:“……”

“而他似乎比你可靠。”江暮南唇角帶笑,眼神幾乎能望到人心裏去。

簡如……簡如敗了。

放棄勸說江暮南,他懷抱雙臂,反思起自己的衝動。

江暮南卻不再多談,隻是把玩著吊墜。

片刻後,才另起一個話題:“你覺得家裏有‘東西’?”

這個“東西”,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簡如一愣。沒想到話題轉到了這個方向,麵對江暮南的單刀直入,他有些說不出的慌亂:“咱家在山上,可能是這個原因,總有些涼颼颼的……”

“你很怕這些東西嗎。”江暮南隨意問道。

“不怕。”這次倒是放棄掙紮,回答得很快。

世人或多或少,對邪祟都充滿了忌憚。總覺得那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是害人的玩意兒,一旦沾上就無法掙脫。

因此還誕生了一整條產業鏈。要將鬼魅驅逐出人類的境地,徹底扼殺,直到灰飛煙滅。

無論它經曆過什麼,又曾做過什麼。

隻因那東西“是鬼”。

《傾廈》中江暮南化鬼後,也遭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生前沒人在乎他,不關心他過得如何,是否被蠻橫的對待,是否被嘲笑著掠奪。

死後,這些人卻聚集起來。

他們叫囂著要消滅異己,於是對剛剛誕生的“江暮南”,舉起了屠刀。

“會留在世上的鬼魂,或多或少都存有執念。”簡如答道。

談到這個話題,他聲音便壓低了下去:“它們生前追尋希望,如同飛蛾撲火。”

“可‘希望’欺騙了它們,直到一頭紮進去,才意識到那是無底深淵。”

江暮南看著他。葫蘆吊墜被他捏在掌心把玩,漆麵光滑,映出交談中二人的倒影。

“隻是不停的追尋著,渴求著得不到的東西……這樣一群‘鬼’,我為什麼要怕它們?”

為什麼要怕?

青年的反問猶在耳旁,許是想到其他的什麼,江暮南緩緩地笑了。

“我會多注意的。”他說,以一個極慢的速度,將吊墜戴到了脖子上。

紅漆葫蘆垂在胸前,更襯得氣質清淺,超然出塵。

什麼也沒有發生。

“你沒有嗎?”

“什麼?”

江暮南指了指吊墜。簡如這才意識到,他問的是辟邪用的飾品。

本來簡如也給自己買了個手串,剛為了送溫然玉出去,已經順手塞給他了。

“沒事,你戴好就行。”那麼些年都過去了,簡如倒也不怎麼擔心。

麵對江暮南的關心,也隻擺擺手:“我身體比你好,不怕這些的。”

身體比我好……嗎?

江暮南沒再問,隻是一言不發地把玩著葫蘆吊墜,片刻後才低低的笑了兩聲。

好像想起什麼愉快的事,他沒再多談,低聲道謝後,便往餐廳駛去。

簡如沒跟著。回來的路上已經吃了飯,他不打算再來一頓。

他隻是去往二樓,推開臥室門。橙色的燈光亮起,照亮書桌上堆疊的勳章。

陳老喜歡收集這些,無論時代如何,無論軍銜大小,也無論立功高低。

簡如費心搜集,本打算送給陳老,現在想來,卻有更合適的方向了。

陳縈朵病了……

原著中並沒有這一段,簡如也無法確定這是作者沒寫清,還是自己的到來產生了什麼蝴蝶效應。

雖然不齒陳縈朵的為人,但書中的一切尚未發生。她和一直搗鬼的溫然玉,也算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打算過兩天去看看陳縈朵。要是真和邪祟有關,幹脆建議江暮南去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想著,簡如抱起睡衣,去浴室洗了個澡。

出來時有些口渴,他便裹著濕漉漉的頭發,下樓去拿飲料。

時間有些晚了,走廊一片漆黑。隻有路過書房時,還能透過門縫看見微弱的燈光。

裏麵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江暮南還在辦公麼?

想起這兩天宅中的異樣,即使已經將小葫蘆交到江暮南手中,簡如也放心不下。

不由自主,他就站在了書房前:“江先生?”

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

也許是……在忙。

簡如躊躇片刻,還是暫且離開了。

門口的動靜淡了。

一牆之隔,濃烈的黑暗中,江暮南睜開眼。

窗簾被風卷起,背後隻剩一輪殘月。須臾間,連月亮都被陰雲遮住,再透不出半分痕跡。

把玩著小巧的葫蘆,他眉眼微垂,臉頰輪廓冷冽。

青年的話猶在耳畔,帶著潮濕的、不同於自己的熱氣,不容置喙的往腦海裏鑽。

他讓自己小心溫然玉。

以一個極端不自然的,小心翼翼的方式,將話題引去了那個方向。

溫然玉這種兩麵派,被人知曉真麵目後,會引起厭惡很正常。

可這畢竟不是前世,他也還沒露出過馬腳。

……那麼問題來了。簡君孺,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