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十二城,當以仁義為先,行仁義之事,懷仁義之心,古往今來,如今還有多少人記得這樣的古訓呀……”一陣呼喊聲中張製器師被代理了製器部的議事廳。
朱明華並沒有理會張製器師的呼喊,醞釀了一下,繼續開口說道:“製器師陳柳沁知情不報,又私自毀滅證據,可以初步斷定與此事必有瓜葛,固……”
“等一下……”朱明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位蒼老的聲音打斷,陳柳沁聽見這聲音,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了,這樣的聲音,她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除了他的師父,估計也不會有別人在這個時候為她開口。
本來心中就對自己的師父有愧疚的感覺,師父突然開口為自己求情,越是這般,陳柳沁自己的心裏就越難受,以至於眼淚已經是止不住了,聲音也有些顫抖,“師父,你不要說了,徒兒不孝,連累師父您了,這一切,都是徒兒自己的選擇,您就不要說了。”
朱明華的顧忌也是陳柳沁的師父,作為明德城的頭號製器師,這位老人的話還是很有分量,不說別人,就算是自己的父親,明德城城主朱坤也要以禮相待。所以聽到陳柳沁師父發話,朱明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眼睛也不自然的瞟向朱坤的位置。
朱坤端坐依舊,沒有一點暗示,根本看不出來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司馬宗師,這件事您還是不要過問的比較好。”朱明華這樣回複著蒼老的聲音,司馬宗師,就是陳柳沁的師父,複姓司馬,單名一個微字。
“朱執事有命,老朽本應該惟命是從,但是奈何就這麼一個女徒弟,而且她的父母又是重托於我,這些年為明德城竭盡心力,以至於對她疏於管教,但是,若是在見到她受到傷害,老朽實感有愧於其父母之托,隻能冒昧出言以攔之,望執事恕罪。”司馬微的一番話,情中帶理,理中含情,令所聽之人,都點頭微微讚同。
“不好意思,司馬宗師,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這麼多人麵前,朱明華必須要做出一種公正嚴明的樣子,所以即便司馬微說的在情在理,但是並不能讓朱明華動搖。
但是朱明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朱坤所打斷,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朱坤這隻老狐狸終於不再沉默,直接插話說道:“朱明華,不得無禮,司馬宗師乃是我明德城第一製器師,怎可如此無禮相待。”此話說完,也不管朱明華的反應,轉而看向司馬微說:“司馬宗師,你我相識亦是二十多年了,你的脾氣秉性我也了解,就說現在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解決呢?”
司馬微看上去並不是很老,隻不過聲音很是滄桑,很是蒼老而已,看見朱坤說話也不意外,到了這樣年齡的人,對有些事情的估計要遠遠超過年輕人,所以似乎是早有準備一般,朱坤的話音剛剛一落,司馬微馬上就接口說道:“懲罰是必須的,製器部的規矩不可壞,然而,徒不教,師之過,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也要負責任的,師父代為受罰,也理所應當。”
司馬微講到這裏,看了看陳柳沁,陳柳沁也聽明白了師父話裏麵的含義,抓住這個空隙,急忙說道:“城主大人,師父,這件事情地卻是陳柳沁自己選擇的做法,不管師父的任何事情,師父已經養育陳柳沁長大,隻聽說過讓徒弟代替師父受罰,還沒有聽說過師父代替徒弟受罰,所以懇親城主大人,一切的處罰都加在我身上。”陳柳沁淚水中說完這些話,或許是因為心情太過於激動的原因,話說的有些斷斷續續,不過好在也能夠讓人明白大概意思。
“閉嘴,陳柳沁,什麼時候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司馬微嗬斥了一下陳柳沁,然後才又轉向朱坤,拱了拱手,然後臉上一臉凝重的說:“至於如何出發老夫,還要有朱城主與朱執事決定。”
看得出來,司馬微並不傻,將如何處罰自己的這件事又推了回去,難以做出選擇,那麼就讓別人做出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