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觀念和行動上都能夠抵製惟利是圖的腐蝕衝擊,雖然能夠無歧視地對弱者表示惻隱情懷,但這種純良的品性卻要受到利欲的壓迫。在“老人係列”中,利和欲構成兩麵冰冷的牆,向老人擠壓而來,在老人的生存社會環境和心理環境中形成“利欲的狹縫”。具體來說“老人係列”中的“利欲狹縫”是指徐軍、鄉長和鱉場場長、買狐人(雖然文中沒有出現,但必定存在)、暗算大灰的人、歹徒的利欲觀念對老人們孤苦的身世、處境揣懷的純良品性的有形無形的壓迫(雖然買狐人和歹徒沒有主觀上對老人進行壓迫,但客觀上卻造成了這種壓迫)。這種利欲狹縫的壓迫逼得徐老順違背興致去抓蛇、冒著生命危險去救蛇,逼得鱉爺幾乎跳湖,逼得德四爺與白狐對抗,逼得佟二爺和袁老太痛失所愛。但是《老人與蛇》、《老人與鱉》和《老人與狐》中體現出的卻是老人們一種不以技能來謀求豐厚經濟利益,《老人與豬》和《老人與狼》體現的是不以“物”的利益還換取自己的利益和榮譽。他們都在一種利欲的狹縫中堅持住了春;昂的品性。
結語。
“老人係列”中,無論蛇,還是鱉、狐、狼和豬都是一種“物”,是一個自然界物的形象,是一群非人類的物族的代表和濃縮。它們都帶有“自然界的神秘色彩”,而對著一種神秘色彩的理解與否,則實際上是象征著人類對“物”的生存權利的平視、尊重、維護或漠視、踐踏和毀壞。它們能夠成為老人的精神寄托或心靈皈依說明老人所代表的一部分人對“物”的生存權利的平視、尊重、維護,而老人們的對立麵則暗示著對“物”的生存權利的漠視、踐踏和毀壞。
而“老人係列”中,無論是徐老順、鱉爺、德四爺,還是佟二爺、袁老太都是一個把“物”視為與人平等的生命存在、對“物”的生存權利的平等性進行認可和肯定的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都有著孤苦伶仃的身世或境遇,是小人物形象,因為這樣的身份他們對“物”的生存境況有深刻的體會和共鳴,因而他們能夠以“物”為寄托和皈依,能夠自覺地在商業狹縫中保持純良品性,能夠對“物”的生命權利的平等進行認可和肯定,能購做到抵製惟利是圖,能購對弱者表示同情和哀憫的惻隱情感。在這個人物形象上除了體現的作者對老人們美好人性的肯定和讚美之外,也體現了作者“天地之間,人與獸,都是血肉之軀,同情同理”(《老人與狐》孫春平),以及“人與自然和諧”的審美觀、價值觀和發展觀;而這個審美觀、價值觀和發展觀張顯的又是作者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社會人,以一顆緊貼自然的心,從生命權利平等的高度上,對現代人類暴行下苟延殘喘的“物”的同情哀憫,以及對美好人性的身體力行的呼喚。
綜觀“老人係列”,“物的形象”和“老人形象”不是彼此孤立而是相互扭結在一起,相互依存密不可分的:沒有“物”的存在,“老人”或心靈空虛或失去寄托;沒有“老人”的或挽救或養育或尊重或維護(商業狹縫中的純良品性和把“物”視為與人平等的生命存在,以及對“物”的生命權利的平等性的認可和肯定),“物”也就難以生存發展(至少是在文本當中生存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