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庭大草原邊界,
大地蒼茫,晨曦才緩緩地從東方乳白色的天際爬上來,
草原上還在留戀的白霧,在晨曦中反射著一層淡淡的白光,遠處火紅色的太陽就在這片白色霧氣中緩緩升起,
這是一個生機盎然的早晨,隨著陽光升起,萬物複蘇,白霧漸漸的融化,露出六月大草原成片翠綠色的蓬鬆野草,
融化的露水在野草間凝結成一顆顆滾圓的水珠,懸掛在草葉上搖搖欲墜,在金色晨曦的照耀下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踏踏”
隨著一陣激揚的馬蹄聲,一騎快馬如同風馳電逝,從一條流經草原的河流旁的茂密樹林穿過,馬蹄飛揚,不時濺起地上尚未完全幹涸的泥土,卻沒有發出應有的緊密蹄聲,馬上騎士一襲黑色長袍,胯下戰馬也是黑色,
人馬都如仿如融入黑夜裏的幽靈騎士到人間來勾活人的魂魄,如果不是遠處的天色有些微亮,僅僅憑借肉眼,幾乎很難發現這名黑袍騎士的行蹤,
戰馬奔跑的速度極快,黑袍騎士的臉上卻滿是謹慎,直到看見遠處邊界上突起的山丘,才終於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
近在咫尺的邊界線,讓騎士忘卻了千裏奔襲的疲憊,越過這片土坡,前方就是自己的家鄉了,想到這裏,騎士不由感到身上一陣熱血沸騰,迅速策馬向前,
當騎士衝上一座小草丘的斜坡坡頂,“錚!”弓弦震響之聲撲麵而來,
一支勁道十足的箭簇如同電閃,從旁邊偽裝的草丘堆裏疾射而出,時間角度均拿捏得無懈可擊,幾乎避無可避,箭才剛剛離開弓弦,眨眼已射入仍在馬上疾馳的黑袍騎士的肩頭,
“啊”馬上騎士發出一身痛苦的悶哼,“噗嗤”一蓬血花從黑袍騎士的肩膀位置濺射出來,
黑袍騎士慘哼一聲,被射穿肩膀的利箭的驚人力道帶得整個人變成往後拋跌,“蓬”的一聲,馬上的黑袍騎士重重的掉在草地上,翻滾了幾下,落入齊腰深的草原灌木中
“媽的,射中這個家夥了!”旁邊樹林裏傳來一低沉的歡呼聲,
兩個人影從樹林裏跳出來,一人速度極快的向黑袍騎士衝去,另一人則猛的拉住向前急衝的戰馬的韁繩,
勢大力沉的一扯,竟一把抓著仍在往前疾衝的戰馬的韁索,並借戰馬疾衝之力,如同山間猿猴般飛身跳上馬背,坐個四平八穩。
戰馬在受驚下跳蹄狂嘶,或者是感覺到自己的主人已經不在,暴躁的來回跳躍,卻沒法把馬背上的人甩掉,過了一會,戰馬被馴服,才從新轉回黑袍騎士的旁邊
“怎麼樣?”騎在戰馬上的是一個身穿著黑色遊騎兵鎖甲的年輕人,他年輕朝氣的臉上閃著一層興奮的光澤,頭上盤著庫吉特人特有的雙鬢長髻,
皮膚有些黝黑,但雙眼明亮,手足修長給人一種敏捷異常的感覺,從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馴服一匹受驚的戰馬,就知道此人對於馴馬頗有一套辦法,
他那名剛才奔向黑袍騎士的同伴,是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中年人,身上穿著輕便鎖甲,外麵還罩著一件用羚羊皮製成的外夾克,
這樣的裝扮在邊界上的東庭遊騎兵裏很常見,隻是他肩膀上的兩枚彎月標誌,代表了他的身份是一名邊界巡防軍的斥候隊長,這樣的斥候往往都是由部族中的神射手擔任,
在仔細看了看黑袍騎士明顯發黑的臉和嘴角流下的血跡,他才有些神色凝重的從灌木中站起身,看著已經躺在草叢中不動黑袍騎士屍體,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罵道“真是晦氣,已經死了,要知道這個家夥如果活著,至少也值4個金幣的!現在隻能帶回去一具屍體,能夠換取一個金幣就不錯了”
“不會吧,怎麼會死呢?”馬背上的年輕人臉色微變,有些不敢相信的失聲說道“我隻是射穿了他的肩膀,無論如何也不會致死啊,難道我射偏了,直接射穿了他的心髒
“不是,這家夥應該臨時服食了某種極厲害的毒藥,見血封喉的那種!”
斥候隊長站起身說道,才扭過頭來看了看年輕人胯下的那匹戰馬,說道“這是一匹訓練有素的戰馬,這家夥應該是白日潛伏,晚上趕路,
一般的邊防軍就會很難注意到他的存在,戰馬的四蹄也都用特殊的手法包裹著皮革套,所以可以踏地無聲,
如果不是上次他進過這裏時,不小心留下了暴露自己的馬蹄印,我們也不知道這裏竟然會有人通過,更不要說在這裏阻擊到他!“
“我就不信,這個家夥身上就沒有留下一點有用的東西?“
年輕的東庭斥候從馬背上翻下來,在黑袍騎士的屍體上翻找著,將戰馬包囊裏的東西一件件的扔出來,
“不用找了!“年長一些的斥候隊長搖了搖頭說道“一個老練的信使,除了一般的遠行裝備,你不會有任何發現,這是北地人特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