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3 雷動(九)(1 / 3)

立馬在燕州北營外的坡地上,東庭右相耶律宏泰目光複雜的看著麾下戰意昂揚的白河親軍,如一條滾龍湧入眼前這座已經凋零破敗了許多的燕州北營,風冷意寒,預料中可能會遭遇最激烈抵抗的北營,高大的外牆已經爬滿了青苔,一些剛剛修葺的城區早就沒有了人,

曾經輝煌的北營,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垃圾一樣,再也沒有人往這上麵看一眼,很難讓人想到,當年這座北營人聲鼎沸,兵甲赫赫,來往運輸車隊絡繹不絕的景象,曾經何等震撼過那個跟隨家族商隊而來的一個姓耶律的少年,

在耶律宏泰的記憶裏,這座如同城市一樣的北營,外麵還有六七個規模不小的商鎮,而現在,這些城外的鎮子已經是漫漫雜草的殘垣斷壁,在老一輩的草原人心中,燕州北營,就是血的記憶,南靠燕州屏障核心的上京,北依呼拉爾山口,與燕州北重鎮白胡林兩線呼應的中比亞雄城,

中比亞帝國多次對北方草原展開過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都是以這兩個點作為發起立足點的,不少的草原人可能不知道中比亞帝京百裏長庭,但卻從懂事起就知道了燕州北營和白胡林這兩個中比亞地名,因為他們的父輩或者祖輩,就死在這兩個地區的中比亞人手中

這座雄城之上,不知道攀附了多少草原人的怨恨和畏懼,而現在,隻是荒草雜生的存在,

燕州屏障已經被攻破過一次,上次撤退時,草原人對燕州防禦體係進行相當程度的破壞,斷壁殘垣,枯荒壁壘,大段的坍塌條石映照在血色一般的夕陽下,沒有足夠的人力,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將防禦體係恢複到可以用的狀態。開進燕州的瀘州軍明顯沒想到草原人會如此快的再次南下,呼拉爾山口的五千守軍拚死力戰,崩潰了大半,也隻是阻擋了一天時間,燕州西北門戶就被洞開,草原人的馬蹄終於踩入燕州還帶著幾分初春色的雜草中

如果此時天空中有一雙眼睛,就會看見如此畫麵,

一隊隊腰部挎著角弓,身穿輕便硬皮甲的草原輕騎,有條不紊的朝著燕州腹地開拔逼近,猶如一道道利刃將眼前的這片大地犁開,

而另外一些無數馬匹鋪天蓋地的歡呼聲響動之間,一隊人馬匆匆的回返到這沸騰的燕州北部,這些草原人大多穿著髒兮兮的皮袍,矮壯粗野結實。本來渾身已然滿是腥膻的味道,大多以四五百騎為一梯隊,人員也是由好幾個部族雜湊而成,沿途掃蕩幾乎沒有人的燕州,這時才得回返,大半都是廢墟的燕州,能夠找到的糧草可憐得很,最多就是二三百斤的各種雜糧,緩緩而歸的隊伍後麵還趕著十幾頭瘦骨嶙峋的羊馬,上麵的人一邊懶洋洋得策馬而回,有人還在撕扯著爭奪兩件質料做工都不怎麼樣的女人衣衫,最後幹脆滾落在地上當中互相打起來,也沒什麼人去管,在隊列的前麵,部族的小頭人們敞著皮袍子,身上除了泥濘之外,還有濃重的血腥氣。帶著刀疤的醜臉時時刻刻的扭曲著,。

燕州戰雲,正按照耶律宏泰的部署,如風暴一樣全麵散開,

耶律宏泰不愧是執掌王庭三十年的右相,一旦脫離了險地,立即就展現出老狐狸的本色、一出山口,立即就下令將原本壓在後麵的八萬右相白河親軍,分成三路向燕州上京開進,逼迫中比亞軍主力壓在上京不敢動彈,白河親軍在得到狼銳軍營地戰備後,裝備上麵已經相當不錯,

輕騎快馬的集群,一口氣殺到了燕州核心上京,雖然缺了幾分真正經曆過慘厲戰役後的彪悍,但裝模著樣是沒有絲毫問題的,何況白河親軍前身是王庭衛軍,八萬白河親軍裏邊,真正具備戰力的王庭衛軍依然有萬餘,這萬餘真正的衛軍出現在中比亞軍隊麵前,已經足以撐起整個場麵

隨後而進的其他部族,則輕鬆對沿途地區展開掃蕩,似乎燕州已經是處處烽火,似乎到處都是草原人的作戰部隊,所發動的規模一點也不比前麵那次小,這樣中比亞軍隊就不會察覺到,其實除了數量不過萬餘的精銳之外,大部分的草原軍戰力相當一般,甚至可能還不如中比亞的正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