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南月回對上她純真的眼神,原本略有責備的心情頓然就像融化的雪,隻剩一聲輕歎,丫頭,可知為何你這種子養不芽兒來?
為何呀?果真提到種子,鈴蘭便被轉移了注意力,彥青甚至感覺自己脖子上的桎梏鬆懈了些,可手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扼著他的脖子。
南月回道:這是秘密,我隻能讓你一個人知道,所以你先放手,到旁邊我給你說。
鈴蘭對南月回的信任真是全心全意,這手下一秒便毫不猶豫地放下,好啊!
島上的風波暫且被平息,逐劾倒是微微一愣。
可這也終究不過是掀不起風浪的小插曲,真正難辦的,還是海域上空被九翼天龍血魔化的青龍。
天與海被扭曲得像一塌糊塗,魔氣四散,翻起滾滾海浪。
各家道門的修士紛紛支起一道又一道的防禦法陣,保護起無力自保的傷兵。
青龍身上的金光終於還是被魔氣覆蓋,金光徹底散去,變回了星光環飛回了湯杏的手腕。
星光環原本是璀璨的金色,如今卻像是那些路邊攤隨手買來並且閑置好多年的廉價金鐲子,金色的漆皮褪得七七八八。
先是複原穀梁君昱的雙臂,再是牽製青龍的魔血
星光環在湯杏的手腕上時如此的斑駁不堪,還在隱隱顫抖著,想來維持到現在已是它的極限。
離開了星光環的桎梏的魔化青龍徹底釋放了自我,一聲仰天大吼,扭曲的天地就像個聽話的孩子一般被扭轉了回來。
這道咆哮撫平了天地的扭曲,卻引起一陣滔天巨浪,惹得海域上的各家道門與士兵們措手不及,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船隻也被掀翻,船上無論是有修為或是普通的兵卒都渺小的猶如下鍋餃子。
人與人之間在碰到同樣無法抗衡的敵人時,便會前所未有的團結。各家道門一些有輩分的老者們一直自視甚高,認為自己高風亮節,和沉迷皇家的官宦子弟有著仙凡之別。
而那些沉迷官場,或是手握兵刃保家衛國的,同樣也看不上那些修仙的。覺得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騙人勾當,真的能修道成仙的能有幾個?無非就是些拿著會點騙人的小法術小把戲糊弄人的神棍算子。
可如此一來,這兩撥人倒是不用多言的同仇敵愾,互幫互助起來。
會點法術的小道士們支起了法陣,常年奔波戰場的兵卒在惡劣環境下適應力非常強,即便在洶湧的大海裏,也可以迅速找到求生的媒介,並且分享給他人。
後方的場麵算是勉強讓各路人馬給穩住了,但傷亡慘重的現實煉獄卻並沒有得到改善。
如今的戰鬥範疇,早已不是他們那些普通的修士所能涉及的了。
其實大家很想實行燭龍提議的三神石結合神龍族靈力的方法來解除困境。
可
此時,燭龍一邊將眾人裹入自己靈力之內護著抵禦著青龍席卷而來的魔氣,一邊響起一道滔天的龍嚎:
‘三代小鬼你再給老夫說一遍!你把什麼東西弄丟了?!’
這是湯杏第二次見到燭龍的幻體,可這確實是它第一次露出驚慌的神色,像個吹胡子瞪眼的老者。
以往的燭龍,恨不得鼻孔朝天,對著李簌說話巴不得連標點符號都帶著嘲諷。
相較之下,李簌倒是平靜往昔:青羽在鍾山還在時便下路不明了。
他還真是一五一十,一字不差,連帶著語氣也複刻了一遍。
於他如此平常的態度,燭龍更是氣壞了,渾身的靈力都在顫抖:愚蠢!太愚蠢了!竟然將神石弄丟,老夫、老夫真是大開眼界!!!
湯杏見它如此激動,頓覺不妙,燭龍現在可是眾人唯一的救命稻草,便道:那個,燭龍大仙,別著急,李先生如此沉著冷靜,定然是有了後手的。
這時,穀梁君昱的聲音冷不丁衝出來:師傅,青羽神石是一顆青色冒著水光和氣泡的珠子?
李簌也有些詫異地看向穀梁君昱,不錯。
是放在後山竹西苑內嗎?
李簌:是。
湯杏兩眼一亮,希冀地看向穀梁君昱,猶如見到了降世神明,其他人的心情也猶如撥雲見日。
穀梁君昱不緊不慢地道:原來那被盜的就是大概是三年前的某日我與薛檸在後山切磋,無意間破了結界,這才導致了神石被盜。
當年神石被盜,但李簌並未聲張,畢竟這神石的力量足以開天辟地,若是這被盜風聲流傳出去,江湖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爭個頭破血流。
可如今被盜神石之事無法再隱瞞,畢竟此刻要用,可李簌這兒卻拿不出來。
當年李簌一直不解為何他設下如此結界,還能被破被盜。但如今看來是穀梁君昱無意間打破,倒也能想得通了。
穀梁君昱此刻也不傻,前後聯係一下薛檸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以及此刻暴露在陽光下的真實身份,便都明白了。
薛檸向來表現的在他這個師兄麵前很慫,更別提切磋了,可那陣子竟突然要求要與穀梁君昱多多切磋,名曰增進實力,實則怕是早就盯上了穀梁君昱的能力,也唯有他能有這個能力誤傷結界。
燭龍聽後,更是氣急敗壞,嘴上一邊數落著李簌和穀梁君昱這對師徒的不靠譜,恨不得撒手不管,可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一直在護著眾人,護著海域上所有生還者。
可燭龍到底不是真身,隻是一團具現化的靈力召喚體,本就不是完全體的實力。麵對擁有著九翼天龍魔血的青龍,也不過是堪堪承受著一切攻擊,護衛著這片海域的每一粒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