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2 / 2)

兩人將近七八日沒有好好交流了。

柳庭璋自然記掛夫子病情,可是問了兩遍,夫子都沒明說什麼症候,反而還教訓他不要多問。

不僅如此,衛夫子突然給他講起來男女天葵天精等事宜,仿佛這時候的體力突然能支撐他長篇大論寫字一般,而非夫子自己曾說過的需要臥床。

最後,衛夫子還告誡柳庭璋,以後麵對妻子,更要有些眼色,發現妻子每月有不適時多體貼即可。

柳庭璋十分不明白,關心夫子如何能與問候妻子相提並論,話題是怎麼跳轉至此的。

看到妻子二字,他忍不住寫了幾句,娘親近來倒是有為他議親的意思,不知夫子對此有什麼看法。

柳庭璋並沒有信口開河。少年舉人、身家清白、麵目俊朗、授業為生、前途可期,他早就是不少人家眼中的乘龍快婿人選了。

孟氏自然盼著兒子早日成親,在她想法裏,這才算安定。秦秀才身為繼父,不好多說什麼,對此三緘其口。

柳庭璋終日沉迷讀書,打交道最多的人群都是稚齡蒙童,遠不如小時候當鋪子學徒時接觸的客人那麼雜,說到身邊女子,娘親算一個,鄰裏伯娘大嬸是一類,接送蒙童們女眷是一些,再無其他,或者說,他從沒注意過其他女子,如鄰裏小妹、蒙童姐妹、文友女眷等。

提到成婚,他隱約覺得是大丈夫成家立業的當然之舉,又仿佛有哪裏不甘心,想要闖蕩、探索更大的世界後再分出心神給這件事情,總覺得這樣也為時不晚。

柳庭璋猶豫一二,趁著夫子提到妻子,便問了出來。衛夫子當時說,此事重大,他要想想怎麼回複才好,便算是繞開了話題。

整理完畢,又是足有三指厚的一摞細麻紙。柳庭璋都沒發現自己嘴角帶笑,在這疊紙上加了“務豐二十三年十月”的標簽後,用線繩十字捆紮好,放入牆角的書箱中,與之前其他月份的歸做一處。

然後他腳步輕快走出屋去,找到父母,問道:“爹說過近日信先生來縣城說書了,今晚咱們一家就去聽個熱鬧吧?”

顧采薇在前世身體氣血充足,月事期間除了行動不便之外,再無其他不適。

沒想到,如今小郡主的她,明明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偏偏腸胃虛弱不說,這次初潮更是腹痛如攪,疼得她直冒冷汗。丫鬟們苦勸她就在床上休息著等待結束。

她月事第一天就請了禦醫來看,仿佛並無大礙,留下了常規的養宮方子。但是她實在疼得厲害,深深懷念現代的止痛藥片,在床上翻滾不止,丫鬟們不敢大意,第二日稟明她兄嫂,又請禦醫過府。

這次診脈要細得多,禦醫問及她前幾日的作息也細了不少。最後,禦醫猜測著,她應當是在林子裏久站受了寒涼,又趕上初次,才如此受罪,還要看她下個月來潮情況,才好準確判定。

無可奈何,顧采薇隻能蜷成蝦子狀,窩在床上,生無可戀。

她這種情況,自然顧不得徒弟了,看著柳庭璋在紙上問自己對於定親成婚的看法,顧采薇本來有話要說,一堆理念想要灌輸出去,奈何體力不允許,隻好說是隨後再聊,她專心養病先。

顧值、顧采薊都覺得是自己讓妹妹擔憂,才有了林中側聽那一出,連累妹妹如今受苦。兩人心懷愧疚,先後過來,向顧采薇事無巨細地講述了,大皇子對自己的糾纏。

顧采薊倒是簡單,一心向武,熱血直爽,年紀和顧采薇一般大,都是十三歲半,卻沒有妹妹十之一二的心眼兒,在哪裏都展現出一副大大咧咧的二皇子黨的做派。

大皇子與他實在沒有共同話題,原本接觸就不算多,更何況有二哥這個心結在顧采薊這裏,導致他見了這位大堂哥,總是冷淡疏遠,僅僅維持基本禮節而已。

也就是這次,按照顧采薊的話說,就是大皇子顧瑾不曉得哪根筋不對頭,想要讓顧采薊給鬆鬆骨頭,居然主動送帖子過府,以顧采薊最喜歡的武藝說事。

到頭來還是騙局,顧采薊跑了一趟大皇子府,根本沒見到什麼武學高手,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自家三哥。

顧采薇聽著,若有所思。她一副家常打扮、脂粉未施,頭皮簡單梳成大辮子,與孿生哥哥也不講究那麼許多,就軟軟倚在羅漢榻上,雙手搭在腹間抱著暖和和的小手爐,喃喃自語:大皇子想要做什麼呢?三哥那裏,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