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雙魁冷笑一聲,“果然有膽色。但願你挨上幾刀,還能如此嘴硬!”
舉起手裏的剔骨刀,刀頭裹著一陣疾風,賀雙魁朝著方雲宣的肋下狠狠劈了下來。
“師傅!”
門外一聲大喝:“住手!”
王明遠帶著一隊官兵闖進大堂,賀雙魁急忙收手,把剔骨刀藏進袖內,笑嗬嗬的站起身來。
王明遠撲到方雲宣跟前,“師傅。”
方雲宣臉上挨了一拳,臉側腫得老高,嘴角也滲了血,王明遠急得大哭,指著賀雙魁叫道:“捕快大哥,就是他們來食錦樓裏鬧事,快抓人!”
跟王明遠來的捕快姓李,與賀雙魁等人也是老相識,這種情況見得多了,進屋來架勢擺得十足,朝賀雙魁擠擠眼,故意大聲喝道:“好大的膽子,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都給我鎖上!”
賀雙魁他們都知道這是做樣子給人看,也不反抗,乖乖束手就擒,戴上枷鎖,跟著捕快們出了門。
方雲宣向李捕快道謝,李捕快剜他一眼,罵道:“你給他們銀子不就得了,真是舍命不舍財的主兒!”
官麵的人不能得罪,以後少不了有用他們的地方,方雲宣忙道:“辛苦。”又讓兩個夥計端出好酒好菜款待眾位衙役。
喝了兩杯酒,李捕快麵色稍緩,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叫過方雲宣,問道:“這位掌櫃怎麼稱呼?我得將今日之事寫個呈狀,明日好報與知府大人過目。”
“在下方雲宣。”
“什麼?你說你叫什麼?”
李捕快一聽“方雲宣”三個字,聲調拔高了八度,眼睛也瞪得老大,盯著方雲宣,真恨不得撲上去仔細看看清楚。
方雲宣覺得奇怪,這名字怎麼了?又說了一遍:“在下方雲宣。”
“你真是方雲宣?”
“正是。”
“哎喲,這下可發財了。”
李捕快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一拍大腿,從椅子上蹦起來,堆出一臉笑紋兒,親親熱熱地挽著方雲宣的胳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瞪了王明遠一眼,李捕快從身上摸出那兩個銀錠子,遞還給他,怒道:“你怎麼不早說是方掌櫃店裏有人鬧事?”
王明遠也愣了,他求了半天,又遞了銀子,才請動這些捕快大爺們跟他走了這一趟,李捕快啥時候問過掌櫃姓甚名誰了。
“方掌櫃放心,這夥人就交給我了,他們絕不敢再上您店裏來鬧,您放心,放心!”
李捕快打了包票,又安撫方雲宣不要擔心,他一定把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方雲宣還糊塗著,聽李捕快如此說,心裏自然是高興的,謝了又謝,又送了一包謝禮,李捕快說什麼也不要,客氣了半天,才領著一眾衙役出了食錦樓。
轉出街角,李捕快就把賀雙魁放了,明白告訴他:“以後別再去找食錦樓的麻煩。”
賀雙魁擰了擰脖子,笑道:“李捕快這是怎麼了?一個小小的掌櫃,我找他麻煩,他又能把我怎樣?”
李捕快把賀雙魁拉到一邊,急道:“那可是永定候要找的人,你惹得起永定候麼?”
杜益山是廣寧府裏的大人物,賀雙魁早就聽得耳朵裏起了繭子,探頭往食錦樓的方向瞧了瞧,納悶道:“永定候找他?做什麼?”
李捕快啐了一口,“我哪知道去?知府大人親自的下的令,府衙裏派人找了個天翻地覆,廣寧府都要翻過來了,沒想到今日不費吹灰之力,倒讓我給找著了。嘿嘿,這下可發了,一百兩銀子的賞錢。”
李捕快搓了搓手,又叮囑一回,讓賀雙魁記住他說的話,轉身領著人急匆匆的回了府衙,給知府馬成安送信領賞。
賀雙魁站在街口,對李捕快的話有些似信不信,永定候找一個廚子?難道他府裏沒做飯的了?
哼笑一聲,叫過薑黃臉,“老趙,扶我一把。”
老趙急忙過來,賀雙魁扶著他的肩膀,慢慢往回走。
路上老趙問道:“大哥,食錦樓的事怎麼辦?”
賀雙魁笑道:“老規矩,硬的不行來軟的。天天到他飯鋪裏坐著,不放一個客人進門,看他能撐幾天。”
剛才李捕快的話老趙聽得一清二楚,猶豫道:“可李捕快……”
“你管他呢。什麼侯爺、老爺,我們要在乎這些,早餓死了。”
賀雙魁說得沒錯,他們這些出來混的人,早把腦袋豁出去了,不然就別幹這行。
“我明白了,明天就讓小於他們多找幾個兄弟,到食錦樓裏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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