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為食錦樓正名,眾人全都高興。方雲宣自不必說,心中感激,便向賀雙魁等人道謝。
“都是自家兄弟,謝什麼?等你的食錦樓重新開業,我還等著吃你做的菜呢!”
韋重彥等人紛紛附和,能為方雲宣洗清冤屈,從此不必背著一口“吃壞人”的黑鍋,真是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欣慰的了。
拿住真凶,迎春宴也就散了。因為陳興的關係,周撼海主動認輸,最後的比試幾個評審一致定了方雲宣獲勝。
送走了馬成安等人,百姓們也陸續散了,韋重彥領人收拾殘局,方雲宣則跟著杜益山回後宅。
兩個人走的極慢,路上經過一片竹林,方雲宣才開口,謝杜益山今日為他所做的一切。
辦迎春宴,在千萬百姓麵前,為他洗清冤屈,請馬成安為食錦樓正名。如此深情厚意,實在是讓方雲宣覺得無以為報。
月光如水,華光傾泄而下,竹影搖動,發出沙沙輕響。地上的人影相對而立,方雲宣低著頭,望著杜益山的影子,心頭湧上無數感激的話語。
話到口邊,還是隻有一句“謝謝”說出了口。
方雲宣實在不是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也許就是因為他總喜歡把感情藏在心裏,而隻用行動去表現愛戀,他偶爾直白的露出一點感動和喜愛,才讓杜益山覺得特別珍貴。
杜益山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拉著方雲宣的手進了竹林,問他:“你要怎麼謝我?難道就隻是這一句話嗎?”
方雲宣一愣,一句道謝的確有些幹巴巴的,他急忙解釋道:“我心裏感激,真的感激。你要我怎麼謝你?隻要是你說的,我是什麼都肯做的。”
杜益山就等著方雲宣這句話呢。
輕輕一笑,那抹狡猾神色在杜益山眼中一閃而過,他故意裝出一副可憐模樣,望著方雲宣,歎道:“你說無以為報,難道不該以身相許?”
這話半是玩笑,另一半也是杜益山真心所想。他直直盯著方雲宣,目光漸漸由戲謔轉為認真。他握著方雲宣的手,輕輕撫摸,那曖昧的情緒在兩人之間纏繞,方雲宣不禁緊張起來,略微退了一步,想與杜益山拉開些距離。
杜益山哪會放手。緊緊拉著方雲宣,手指輕輕滑動,許多相思之情都仿佛要通過彼此交握的雙手來傳遞過去。
方雲宣的手指骨節修長,手掌因為常年拿刀切菜,已經長了硬繭。
在方雲宣手掌間滑動,杜益山舉止輕柔,先在那硬繭上繞了兩圈,便將手指插入方雲宣的指縫之中,十指相扣,他用拇指在方雲宣手背上磨蹭。眼見方雲宣紅了麵頰,連耳邊都脹紅了,一麵隻覺可愛,一麵湊到方雲宣耳邊,將他厚實柔軟的耳垂含入口中。
耳邊傳來杜益山的呼吸聲,那呼吸聲越擴越大,灼熱氣息撲在臉上,令方雲宣渾身顫栗,身子麻了半邊,那酥麻的感覺從腰線一直侵蝕到全身,讓他不由想逃走,死死抵著杜益山的肩膀,止不住溢出兩聲變了調的呻/吟。
懷中的人十分溫暖,方雲宣腰身柔韌,背上有薄薄的肌肉,順著頭頸往下,那線條流暢結實,讓杜益山愛不釋手。
方雲宣整個人倚進杜益山懷裏,彼此的呼吸交錯,情感也像融彙相通了似的。
耳鬢廝磨一番,兩個人都覺得滿足,方雲宣隻盼日後都能如此,他便別無所求。
轉過天來,馬成安就令人送來一塊牌匾,上寫“廣寧第一廚”五個大字。另外還派了兩個差人前來,把食錦樓大門、窗扇上的封條全部撕了。
眾人自是歡喜,迎進牌匾,就著手張羅食錦樓重新開業的事。
經此一事,也算為食錦樓變向做了廣告,昨日一場比試,更令方雲宣的名聲大噪,不隻是廣寧府內,連鄰近幾個郡縣都有所耳聞,來往廣寧的客商,也都會慕名而來,想親口嚐嚐方雲宣的手藝。
杜益山也不再因食錦樓的事跟方雲宣鬧別扭,前段日子看著方雲宣意誌消沉,整個人都沒了神采。方雲宣為人體貼,怕杜益山擔心,總是強打精神,在他麵前裝作一副無事人的樣子,可傷心的事瞞不了人,杜益山幾次去方雲宣屋中,都見他一個人木呆呆的坐在燈下,眼中一片空洞茫然。
杜益山心痛難耐,也想通了,隻要方雲宣覺得快活,他又何必非要把人拘在山莊之中呢。
方雲宣幹勁十足,又拿出了剛創業時的勁頭,重起鑼鼓另開張,從店鋪裝飾到全部菜色,一律整頓一新。過去的夥計聽說食錦樓重開,能夠回來的全都趕了回來,王明遠第一個趕來,見了方雲宣,師徒二人不免喜極而泣。
忙活了半個月,食錦樓重新開業。
開張這日,有不少人前來捧場。杜益山、賀雙魁兩人自不用說,李大山覺得心中有愧,不用人請,這日也親自登門道賀。馬成安沒有親自過來,隻命人送來一份賀禮,趙員外等人因為上次在迎春宴上吃了方雲宣做的菜,人人都勾起了饞蟲,聽說食錦樓重新開業,全都趕過來讓方雲宣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