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一上午淨跟這幫子人打太極,心情很不好,現下看到衛子莊來,心情更不好了,平日裏你點卯都不到我也不說什麼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來跟著湊熱鬧,當下趙丹也沒給衛子莊好臉色看,“衛卿,今日上殿所謂何事?禁衛府不忙嗎?”
衛子莊看看左右,文臣武將全都看著他,一個個還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衛子莊心裏也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衛子莊還打算給遮說遮說,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再澆上一點油,趁著這把火燒點魚吃。
“啟稟大王,今日小臣尚未去點卯,樂將軍便登門,命小人去郭家堡將魏將囂繆提來,且生死不論。”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說什麼的都有。
“小臣詢問所為何事,樂將軍便將昨日郭家堡的事告與小臣,事關兩國邦交,小臣不敢專斷,是以前來請大王示下。”
趙丹臉拉得老長,要是沒下巴擋著能一直耷拉到地上,運著氣盯著衛子莊,“那衛卿意欲何為?”
“依小臣愚見,想是那魏國人在大梁的時候橫行鄉裏慣了,是以到了邯鄲惡習難改,可是魏國人在魏國橫行也倒罷了,現下跑到我大趙來橫行,且傷的還是我大趙國之重臣,損的,是我大趙的國威,下的,是大王的麵子,若是此事就這麼善了,知道的會說大王寬仁,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王怯懦……”
“放肆!”趙丹一掌拍在書案上,“寡人看誰敢說寡人怯懦!”
“大王自是不會怕了魏國那些宵小,隻是若是大王不追究此事,怕是會寒了諸位為國日夜操勞的大人們的心,恐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各位大人各自奔了前程,也倒罷了,若是將來無人敢來事趙,豈不得不償失?”
“夠了!”
所有人都被趙丹一嗓子吼得一個激靈,紛紛看向衛子莊,心裏都琢磨,怎麼就來了這麼一個不按套路行事的人呢?縱橫家都是這麼奇葩嗎?趕緊得把這個人弄走,要不然早晚得出事。
衛子莊一看趙丹怒了,心中偷笑,沾火就著,太刺激了。
趙丹瞪著眼掃了一圈下麵的文臣武將,厲聲說到,“你們一個個的,自己說,寡人何曾虧待過你們!”
“大王言重了。”廉頗站出來,“現下當務之急是大王要為郭縱郭大人做主,若是不能為郭大人出這口惡氣……”
“你們一個個就要反了是嗎?”趙丹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郭縱之事,寡人就是不處置,寡人就是要看爾等如何,看你們敢做出什麼事!”
廉頗上前一步,一抱拳,很是心急,“大王不可啊!”
趙丹麵帶怒容,沉聲問到,“寡人是大王,有何不可?”
嗯?衛子莊一皺眉,這不對,這不符合趙丹身為大王的人物設定啊!明知道會犯眾怒還執意如此,就算是再糊塗的人,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況且趙丹還不是個糊塗人,否則也不會當這麼長時間大王,因為一個昏君掌國是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的,更何況趙國還強敵環伺,趙國自長平邯鄲兩戰之後還能支撐這麼多年不被滅國,足以說明趙丹是個有能力的君王,做這樣像是賭氣般的決定,這不科學。
廉頗看到趙丹非要一意孤行,恨恨地歎了一口氣,拂袖轉身出了大殿。
被廉頗這麼一鬧,大殿之上瞬間變得寂靜無比,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沒人敢觸趙丹的黴頭。
趙丹看到一班人不在出聲,運了口氣,沉聲說道,“本來去郭家堡提人是寡人下給樂乘的旨意,既然他不願意去,那就衛卿辛苦一趟吧!小闕,把令牌給他。”
“諾!”
小闕從後麵拿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塊青銅令牌,“衛大人,接令吧!”
衛子莊拿起令牌,隻聽趙丹又說道,“你去城防軍點一千兵,到郭家堡,把囂繆提來,切記不可傷他分毫,快去快回,寡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