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轉身退下了。她走至庭院時,看到為首的大小姐丫鬟蓮兒帶著幾個丫鬟和婆子,把二少爺房裏的杏兒五花大綁,推推搡搡的過來了。
蓮兒衝著愣神的錢婆子打了招呼,興致還不錯,“錢嬤嬤,晚上好呀。”
錢婆子:“……晚上好。”
杏兒很快被帶到了蘇姝麵前。她的發髻散亂,身上穿的青色夾襖也被拉扯的不成形狀,白色百褶裙上麵印了兩個灰撲撲的腳印,看起來很是狼狽。
杏兒跪在蘇姝麵前,緊咬著嘴唇,“大小姐,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竟然被您捆綁著讓人帶過來……還請您給指正?”
她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的丫鬟、婆子們看著,指指點點的,簡直是丟死人了。
“你真的不知道?”
蘇姝坐直了身體,神色冰冷:“我隻問你幾句話,你如果能據實相告,我說不準了就會網開一麵。若是撒謊,把你送進衙門吃牢飯都是輕的。”
杏兒的臉色白了白,心裏打個突,卻沒有吭聲。
“……你時不時偷偷過去趙姨娘的留春院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每日都給與哥兒熬的羹湯裏麵又私自添加了什麼好東西?”
“奴婢不曾偷偷去過趙姨娘的住處,偶爾過去也是為了正事……”
杏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姝就看了蓮兒一眼,多年來的主仆默契,讓蓮兒瞬間就明白了蘇姝的意思,她走上前,對著杏兒狠狠扇了一個耳光,罵道:“讓你對著大小姐還敢扯假話。”
蓮兒有一把子好力氣,下手也極狠,杏兒的左臉頰立刻紅腫了起來。
“奴婢沒有。”
杏兒眼圈紅著,還是嘴硬,“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自行去調查。”
“我當然會去調查,而且已經查清楚了,不僅把你查了個底兒掉。”
蘇姝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查到你老家的兄長是極愛喝酒賭錢的。喝醉了就去青樓。有點閑錢就去賭錢,無論賭輸或者是賭贏都待在賭坊裏不出來……”
她盯著杏兒的眼睛,“我說得對不對?”
杏兒難堪的別過臉去。
“做人呢,還是要本分一些。”蘇姝微微歎息,“要不然會遭報應的,你知不知道?就像你的兄長,他或許隻是愛賭個小錢,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頭紮在賭坊的淤泥裏,拔都拔不出來……歸根到底,真正的緣由在與你。”
“大小姐,奴婢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你聽不懂沒關係,我可以掰開揉碎了講給你聽。”蘇姝笑的嘴角微揚,“你為趙姨娘出心出力的做事情,但是趙姨娘在背後怎麼對待你呢?想必你也是很好奇的。我今兒就明白的告訴你,你兄長之所以在那淤泥裏越陷越深,趙姨娘可是功不可沒,若不是由她故意找了人來引著你兄長去賭坊賭錢,你兄長隻怕也不是如今的模樣……”
杏兒完全愣住了,她停頓了好久,艱澀的開口:“奴婢不相信大小姐的說法。”
兄長以前過去鎮上的賭坊賭錢,有一次給不起賭賬,被賭坊的打手打了一頓之後,送去了衙門。她也不知道趙姨娘是如何得知的,卻願意幫著她把兄長給撈出了衙門。誰知兄長不爭氣,越賭越輸,越輸越賭,若不是趙姨娘找了人壓製了那賭坊,兄長不知道都被衙門抓走多少次了……她雖然按照趙姨娘的意思暗害了二少爺,心裏也愧疚難安,但對趙姨娘卻多少也有些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