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蘇鴻和阮清川就走到了千步廊。

蘇鴻又想起一件事情,“華哥兒這兩日都在宮裏。基本上都是上午巳時進宮,然後下午申時再出宮回去家裏。他是被六皇子請來參加詩會的,京城裏許多世家的子弟都去了。聽六皇子說是皇上命人舉辦的,主要是為了考察皇家子弟的學業。”

他其實挺自豪的,若不是華哥兒和六皇子的關係好,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恐怕是根本輪不到華哥兒的。他還指著華哥兒能多認識幾個對他以後走仕途有幫助的朋友。

阮清川是知道嶽父口中所說詩會的,他隻是沒有想到蘇琪華也參加了。

他說道:“……能被翰林院的學士指點一下學業,對華哥兒的舉業來說會有很大益處的。”

這次擔任詩會的幾位點評者,都是從翰林院選出來的博學之人。

蘇鴻連連點頭,“那是。”

辰時左右。

六皇子朱由檸過來壽康宮給賢太妃請安。

他不知道阮老夫人和阮陵寧也在,很是吃驚。

阮老夫人卻擺擺手讓朱由檸到她跟前來,“檸哥兒,怎麼這樣盯著外祖母看?不認識了?”

“外祖母玩笑了。”朱由檸拱手行禮,清秀的臉上帶了笑:“我怎能不認識您?是突然見到,有些愣住了。”

少年正是長個的時候,阮老夫人不過半年未見他,就發現他已然比站在一旁的阮陵寧高出一頭了。

阮老夫人伸手去拉外孫子的手,慈愛的很,又同賢太妃說話,“檸哥兒長的好,我瞧著就喜歡。”

賢太妃的語氣柔和:“……檸哥兒哪哪都好,就是脾氣執拗,以後若是能安分下來就好了。”

她生的孩子她知道,性子最是乖張的。明明是生在皇城的皇子,卻偏偏不喜束縛,總是向往外邊的自由自在。

朱由檸笑眯眯的逗賢太妃開心,“母妃既然想看到孩兒變的安分起來,就要趕緊的養好身體。孩兒自然會變給你看。”

賢太妃捧場的嘴角上揚,應允道:“母妃會養好身體的。”

朱由檸又陪著賢太妃和阮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才告辭離去。他都快走到壽康宮正門了,在路上遇到了姍姍來遲的朝陽公主。

“姐姐,你整日陪在母妃的身邊,母妃的身體到底如何了?你給我說個實話吧……我看母妃的臉色比著前兩日更加難看了,精神也不濟。”

少年的眸色暗淡無光,再沒有了麵對賢太妃和阮老夫人時的春風和煦。

他停頓了一下,又問道:“好端端的,外祖母怎會過來宮裏?是不是母妃不大好了……”

少年心思敏銳,一下子就猜到了關鍵。

朝陽看著嫡親的弟弟,淚水終於忍不住的滴落。

她用手背抹去,哽咽道:“是不好了。但是母妃不讓往外說,一直在隱瞞著。”外祖母沒有進宮之前,除了她知曉母妃的病情,也隻有貼身伺候母妃的幾個大宮女了。

朱由檸的眼圈也紅了,他雖然不明白母妃為何要這樣做,但下意識的就覺得情況不大對。

他問朝陽,“……三哥知道母妃的病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