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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咯咯笑著跑遠了。蘇真漲紅了臉,想追也追不上。

還有一次,方興錢莊的林老板送了一桶百年成釀來,蘇石請了幾個世家子弟飲酒,衫衫卻不去,陪著蘇真品茶。

“為何你不喝酒呢?”衫衫問。

“我不喜歡喝酒,隻喜歡喝茶。”蘇真笑。

“我看,”衫衫的手指點著石桌,側著腦袋,眼睛忽閃忽閃的,“大俠都要飲酒的。”

“是麼?”蘇真莞爾。

“書中寫了,大俠身邊,酒和女人,是兩樣都不能少的。”衫衫直起身子,正色道。

蘇真啜了一口淡茶,說:“我不是大俠,隻想幫大伯把蘇衣門的生意做好。”

當時涼風習習,竹葉沙沙,蘇真看著古靈精怪的衫衫,一股溫泉滑過心田。

走在金陵的鬧市上,街邊賣綢扇的,賣糖葫蘆的,賣西瓜的,老公打老婆老婆扯老公的,應有盡有。

不遠處卻有一個乞丐,斷了兩條腿,趴在地上,麵前擺著一個鐵碗,嘴裏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蘇真對衫衫低語:“他很可憐,我們給他一些錢吧。”

衫衫撇了撇嘴,扔了一錠碎銀過去,銀子“叮”地一聲,彈出鐵碗,落在地上,又彈跳了幾下。

蘇真快步走過去,撿起碎銀,輕輕放入碗中。

他卻沒看到,背後的衫衫,滿臉不信,驚疑,詫異,困窘,難過。為何堂堂蘇家公子要屈尊降貴到這種地步。

她的手似乎都沒地方放了。

走過一條街,蘇真似乎覺察衫衫心事重重,便道:“衫衫,我給你買一隻釵花如何?”

衫衫卻很快地說:“八月十五的比武大會,你若是贏了,便是劍聖的繼承人,將來正派的武林盟主。”

“你一定會贏吧?”她滿臉希翼地看著他。

“他們寄了邀請給我。”蘇真笑,“但是我隻是去看看,並不想贏。劍聖的名號對於我來說,過於遙遠了。”

衫衫的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

“那麼,這幾年你對蘇衣門勞苦功高,蘇伯伯什麼時候才會把管事的位置交給你呀?”

“我隻想為蘇衣門盡一份力,蘇衣門四大老前輩都在,哪裏輪得到我呢?”

“更何況,”蘇真深情地看著衫衫,目光炯炯,“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不敢再奢求什麼了。”

隻要有衫衫在,就可以了。

衫衫是他心裏漫山遍野的小蓮翹。

到了山東,收了定金,因為衫衫想去看大明湖,蘇真便派蘇伯先走,他和衫衫單獨去遊湖。

路過亂石坡,石子被馬車軋得咯吱咯吱響。枯樹上,一隻昏鴉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