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拉開與雲長清之間的距離。背過身,蕭白安底氣不足地接話:“我……我隻是,詢問一下。”
詢問一下?
雲長清正欲再開口,蕭白安搶先岔開話題,對一旁的劉伯道:“劉伯,不是要換藥嗎?藥呢?”
劉伯從草藥房斷出一個小碗,裏麵是搗爛的草藥。
他坐到院中石桌前,捋捋袖子對蕭白安道:“來坐下。”
雲長清將藥碗從劉伯手中接了過來:“劉伯去忙吧,我給衛玉上藥。”
劉伯看了蕭白安一眼,見她再沒出言反對,似乎是默許了。
嘖。
劉伯將手背在身後,搖著頭走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一會兒一個主意,老頭子搞不懂搞不懂。
雲長清解開蕭白安胳膊上的紗布,傷口露了出來。
長長一道新疤,鮮肉翻卷著,好在已經不流血了,但視覺上依舊很嚇人。
阿秀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將頭轉向了別處。
“怎麼傷這麼重?”雲長清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蕭白安:“練武時候不小心劃到了,無礙。”
這叫無礙?
雲長清恨不得撬開她腦袋看看裏麵是什麼做的,練武居然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看著專心給自己塗藥的雲長清,蕭白安猶豫了一瞬,問:“長清,我……我聽說,我們在寺廟中碰麵那次,是你替蕭白安去為蕭老夫人祈福?”
雲長清擦藥的手頓了下:“怎麼了?”
“你覺得……蕭白安是個怎麼樣的人?”
雲長清上下打量著蕭白安,隻將人打量的逐漸心虛,才收回目光道:“你今天的問題有點多,奇奇怪怪的。”
平靜的表情下,雲長清心思轉得飛快。
最近她一直在想,衛玉和她之前在田玉一事上遇到的麵具人會不會是同一人。
同樣武功高強,都帶著麵具,執劍時給人的感覺又如此相像。
再細想。
——之前那個麵具人是和蕭家人一起出現的,他們雖未有過多的交談,但舉止間的熟絡掩藏不住。
——她第一次與衛玉碰麵是在寺廟,那時蕭家人也在。
如此多的巧合,容不得雲長清不多聯想。
這份藏在內心的猜測,此刻因為蕭白安的問話更多了份確定。
衛玉口中不是白羽大將軍,也不是蕭大將軍,而是一口一個蕭白安。
語氣中沒有絲毫敬意,也沒有排斥嫌惡,隻有不自覺的熟絡,下意識的放鬆。
隻有對內心毫不提防的人,才會這樣。
衛玉一定和蕭白安認識,而且相熟,關係應該不差。
心中有了結論,雲長清眼神堅定下來。
誇!使勁誇!總有一句能順到蕭白安耳朵裏去。
她看向蕭白安,露出最真誠的笑容,言辭鑿鑿:“白羽大將軍自然是很厲害的人,她率領羽翎軍南征北戰,為大堰立下了汗馬功勞!”
“武功蓋世,天下無雙!英姿絕豔,是世上男兒心中的嬌嬌明月光,女子內心深處的相思夢!”
蕭白安越聽耳根越燙,但又抑製不住上揚的唇角。
雲長清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蕭白安卻不好意思再聽下去了,她輕咳一聲打斷了雲長清的話。
“蕭白安有你說的那麼好?”
雲長清斬釘截鐵地一點頭:“白羽大將軍就是有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