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清麵上掛著得體的笑, 心裏卻恨不得將李景明揪過來擰一頓。
壓下心中的情緒,她轉身看向蕭白安,客氣地找著話題:“白羽大將軍這一路辛苦了。”
蕭白安淡聲應:“臣職責所在。”
遲緩了幾秒, 蕭白安又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玉簪, 拱手呈給雲長清。
對上雲長清的目光, 蕭白安神色不變, 舒緩有度地道:“臣在返京路上看到了這玉簪,覺得很適合長公主。”
雲長清愣了片刻沒反應。
蕭白安也不急, 保持雙手呈玉簪的動作不變。
正當雲長清回過神想婉言拒了時, 馮成仁一溜小跑地進了殿。
他急急忙忙衝到了殿內, 連聲報:“長公主,宋世子在長丹宮和樓南打起來了!宋世子看起來要把樓南給打死!”
雲長清一驚,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誰?宋子宵和樓南?”
樓南可是宋子宵親自送給雲長清的,還口口聲聲稱作對方是難得一遇的知音, 怎麼會打起來?
馮成仁忙不迭地點頭:“是啊,宋世子一刻鍾前急匆匆地到了長丹宮, 說有要事找您。樓南聽說宋世子來了以後很高興,就去找宋子宵聊天解悶。”
“本來兩人在竹亭聊得好好的, 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打起來了!奴才攔都攔不住啊, 還被宋世子一腳踢開了。”
“公主您快去看看吧,再不去樓南就真要被打死了!”
不再多廢話,雲長清一把收了麵前的玉簪,匆忙對蕭白安道:“多謝白羽大將軍好意,這玉簪本宮收了。長丹宮有事要處理,改日本宮再設宴為白羽大將軍接風洗塵。”
明晃晃趕人,蕭白安卻沒順著她的話往下接, 反而道:“臣可否同長公主一起去長丹宮?若情況緊急,臣還可出手製止宋世子。”
雲長清稍一思忖便點頭應了下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正殿回了長丹宮,才進宮門還未看見人,就聽到了雞飛狗跳的呼叫聲。
“別打了!別打了!”
“宋世子住手啊!樓南要被你打死了!”
聽到這嘈雜的聲音,雲長清下意識加快了步伐。
轉過宮角,就看到庭院中扭在一團的兩人。
不,準確來說是宋子宵單方麵扭著樓南打,盛怒中的宋子宵青筋暴起,怒吼著:“誰準你詆毀她!”
樓南咬牙忍著痛,梗著脖子道:“她就是個賤人!賤人!暮……”
一句句賤人惹的宋子宵怒火更盛,眼睛都紅了起來。
他一拳打斷樓南的話,然後運起內力蓄在掌上,似要一掌下去將樓南的腦袋打穿!
雲長清神情一凜,忙厲聲喝:“宋子宵!住手!”
但已經晚了,宋子宵的拳勢已收不住。
正當眾人麵色齊變驚叫連連時,一道白色的人影如疾風閃過。
再回過神來,宋子宵正被蕭白安扣壓住。
樓南虛弱地癱在一旁,眼睛紅紅的盯著宋子宵。
虛驚一場,還好帶著蕭白安一起來了,還好蕭白安出手及時。
雲長清心裏鬆一口氣的同時,怒氣開始上湧。
她冷著臉色上前,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你們當長丹宮是什麼地方?任由你們惹是生非之地嗎!”
樓南緩了兩秒後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跪在雲長清麵前,帶著絲倔強道:“小人知錯,任憑長公主處置。”
雲長清是真生氣了,她看著樓南嘴上雖認錯但表情倔強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一聲:“怎麼?覺得自己認打認罰很有出息?!”
“那你可清楚在宮裏私自鬧事,還鬧到本宮宮中來了,論罪當如何?”雲長清垂眸瞧著他問。
樓南臉色微微一變,他是清楚論罪當如何的。
小則逐出京發配邊疆,大可誅九族抄滿門。無論哪一樣,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見狀,雲長清臉色一沉,冷著眼吩咐馮成仁:“將他兩人拉下去,一人重打二十大板!”
馮成仁一愣,躊躇著沒敢動。
樓南打就打了,可這宋世子……總要給長信侯三分薄麵的吧?
想著,馮成仁委婉提醒:“公、公主,二十大板下去鬧不好要出事的啊。”
雲長清寒著臉,聲音不算大:“打死就丟亂葬崗。”
話是氣話,但杖責不是玩笑話。
此刻雲長清並不衝動,反而更冷靜,杖責是她思慮h後才下的決定。
宋子宵和樓南兩人膽子大到在長丹宮鬧事,若是就這樣算了,傳出去日後她該如何服眾?
李景明現在還不能獨當一麵,雲長清對外必須展現不容撼動的一麵。
二十大板已是輕饒。
況且……雲長清確定他們不會有事,有宋子宵在,馮成仁定會悄悄安排行杖的小太監重重抬起輕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