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能力弱的大臣一屁股癱在地上,腦子裏隻有這幾個字。
沒過多久,這群官員中大部分人被查出貪汙受賄的行徑,然後被流放偏遠勞改之地。
清查這些人的府邸時,從中搜出來不少珠寶古董。
隻有少部分大臣得以重返官場,但行為舉止與先前判若兩人,一個比一個低調。
接下來好一段時間,朝堂上的大臣們本分極了,辦公的效率都提高不少。
幾件拖延尚久的事情接連得已解決,朝堂上下一派欣欣向榮清廉不阿之氣。
這意料之外的景況讓李景明悟了。
對待群臣不單需要籠絡人心,還要學會殺雞儆猴。
了結吳舉一事的時候已是寒冬臘月。
吳舉判國證據確鑿罪無可恕,京中吳府滿門被抄,據說行刑那日血流成河又凝結成冰。行刑台上的哭嚎聲、求饒聲,傳到數裏之外。
——
雲長清半倚半躺的伏在軟榻上,閉眸聽馮五月磕磕巴巴的念小人書,懷裏還揣著一個小暖爐。
好不愜意。
而麵前捧著書的馮五月眉頭擰成一團,一臉糾結地盯著書上的字:“書生、書生……”
“書生驚魂未定,恨不得從未認識過這美妙女子,”阿秀一邊念出後麵的內容,一邊提著食盒笑盈盈地進了門。
她用空出來的手戳了戳馮五月的額頭:“你這小腦袋瓜怎麼回事?公主都教你那麼多遍了,我都跟著學會了,你怎麼還是記不住字?”
馮五月一臉委屈:“秀兒姐姐,這太難了,不如繡花簡單。”
知道馮五月早就想溜,阿秀忍笑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
等馮五月走了以後,軟榻上的雲長清緩緩睜開眼,看向阿秀:“怎麼了?”
阿秀將食盒放到軟榻中間的小桌子上,打開後端出了裏麵精致的小碟子:“白羽大將軍又送東西來了,這次是您最愛吃的桂花糕。”
雲長清動作一頓,緊接著蹙眉支起了身子,瞄了眼盤子裏的小巧桂花糕。
奇奇怪怪。
如今局勢和原著中的劇情背道而馳,不管是蕭遠山還是蕭白安,都在盡心盡力地輔佐李景明。
雲長清早已不擔心脖子上的腦袋,眼下最讓她拿捏不準的是蕭白安對她的態度。
這個月蕭白安已經往長丹宮送了不下十次的東西。
也沒什麼值錢的,要麼是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兒,要麼就是雲長清愛吃的零嘴糕點。
雲長清默不作聲地盯了桂花糕好一陣,直到阿秀小聲喚她才回過神。
沒碰小桌上的東西,雲長清一邊拂袖起身一邊道:“阿秀,你去給劉伯傳個話,看他能不能聯係到衛玉,我要和衛玉碰個麵。”
許久沒有聽到“衛玉”這個名字,阿秀愣了一下:“衛玉?”
她都快記不清主子上次和衛玉聯係是什麼時候了,主子若不提起,她都要忘了這個人。
“去吧。”雲長清催促。
先前雲長清不止一次的懷疑過,衛玉和護在她身前的白衣人是同一個人。
現在她已經知道那個戴紅白麵具的白衣人是蕭白安,也就自然而然的猜測過衛玉和蕭白安之間的關聯。
不,準確來說不是猜測,而是隻差一個機會證實。
雲長清一直穩著沒行動,就是想等蕭白安先耐不住。
但現在她等不下去了,蕭白安接二連三的禮物讓雲長清心裏直打鼓。
這人,莫非真把景明為她二人下的婚約當真了?
如雲長清所料,劉伯那邊回消息很快——衛玉就在京中,約個時間隨時可見。
雲長清約在了臘月初八。
當天一早,她就讓禦膳房慢火細熬了一小桶臘八粥。
到劉伯家的時候,粥還沒涼,粥香味聞起來清香軟糯。
劉伯一邊誇讚宮中禦廚就是不一樣,一邊從泡菜壇子裏撈小菜。
才將飯桌擺好,衛玉就出現在了院門口。
劉伯先發現的她,笑著朝門口招招手:“來得正好,快進來快進來。長清帶了粥來,你再遲一會兒粥就涼了。”
雲長清手裏還握著盛粥的勺子,她聽到劉伯的話後下意識轉頭看向小院裏。
熟悉的小醜麵具最先映入雲長清的眼簾。
院門口的人身姿筆直挺拔,一如雲長清印象中的模樣。
遲緩了兩秒後,雲長清忽然笑開,她笑容燦爛地喚人:“衛玉。”
太久沒有以衛玉的身份出現在雲長清麵前,來之前蕭白安心裏帶著說不出的緊張。
但此刻看到雲長清笑容晏晏的樣子,緊張乍然化作熟悉,繼而心頭一鬆,輕鬆的笑意浮現在她唇角。
像是昨天才碰了麵,熟稔得剛剛好。
蕭白安提高聲音應了一聲,腳步輕快地朝雲長清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