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範圍攻擊,一擊卻能夠扣除一半以上的HP,這威力實在是太驚人了,但劍技的效果還沒有去除。倒在地上的六人頭頂,都出現了旋轉的黃色漩渦狀光芒。一時無法行動的狀態——也就是Stun。
在SAO的十多種負麵效果中,麻痹和失明都不算是最恐怖的。效果時間再長也隻不過十秒種。但發動卻是即時的,且沒有回複手段。如果是前線成員處於麻痹狀態,其夥伴就必須得馬上與他們進行切換,並且承擔傷害——隻不過。
前去幫助的,沒有一個人。事前雖然進行了縝密的作戰會議。前麵也一直持續著勝利的喜悅中。然而,信賴的領隊蒂爾貝魯卻被一擊打倒了。由於這些理由綜合在一起,C隊之外的其他成員都僵硬了。在奇妙的靜寂中,KoboldLord,從超大招的技後硬直中恢複了。
此時我終於回過神來,大叫起來。
“追擊要…………”
同時,在前線的雙手斧戰士艾基爾極其下屬數名成員發動了援護行動。
不過,卻沒趕上。
“嗚咕嚕哦哦!!”
獸人猛吼著,以兩手緊握刀——應該說超級太刀——掠過地麵往上斬來。劍技〈浮舟【ウキフネ】〉。瞄準的目標,就是倒在其正前方的騎士蒂爾貝魯。如同被淺紅色的弧光拉起似的,身著銀色鎧甲的騎士被飛到了高高的空中。雖然此時沒有受到傷害。不過,Kobold王的動作還沒有停止。
狼一樣的大嘴,發出猙獰般的笑容。
超大刀的刀身,再次被紅光包圍。〈浮舟〉隻是連續技的開始技而已。如果吃了這招浮空的話,不能手忙腳亂,隻能蜷縮身體采取最大防禦態勢。不過,第一次見到此招的玩家是無法做出應對方式的。
蒂爾貝魯,在空中高舉起長劍,想要發動反擊的劍技。不過,由於動作的不穩定係統無法判定技能的開始動作。巨大的太刀,就這樣對著空揮著長劍的騎士,正麵橫斬了下去。
超高速的上、下連擊。之後又是一記蓄力的突刺。三連擊技,名字好像是叫做〈緋扇【ヒオウギ】〉。
三連續傷害效果將騎士的身體包裹,從那強烈的色澤與衝擊音來判斷,剛才所有的攻擊都是Critical
Hit。虛擬體被吹飛出了近二十米,飛過聯合部隊的頭頂,到了最後方以Sentinel為對手的我的附近,幾乎成直角栽了下來。HP槽已經染成了鮮紅色,並從右側開始不斷削減。
“…………!!”
我發出奇怪的聲音,對著正麵逼進的Sentinel的長斧,鼓足全力施以〈Slant〉斬擊。Kobold的斧柄短程了兩截,並一動不動陷入了短暫的麻痹,其喉嚨則是被亞絲娜的細劍深深的刺了進去。
沒等怪獸變成碎片,我便轉過身,朝向倒在地上的蒂爾貝魯。首次從一米這樣近的距離看著騎士的我,腦內突然出現了一陣火花。
——我,認識這玩家。
由於容貌與名字完全不一樣所以我並沒有想起來,不過確實以前,我在另一個艾恩葛朗特中與他見過麵,或許還一起交談過。果然蒂爾貝魯,和我一樣都是原封測玩家啊。然後他也和我一樣,隱藏身份戰鬥到了今天。不,隱藏著身份還交到了夥伴,這份辛勞大概是我的數倍吧。
不過,正因為原封測者持有的知識,才會在第一層快要突破這個關頭來臨時,把他害了吧。
我雖然沒有記起對方,不過對方可能因為我叫桐人,雖然容貌不同但和封測時期那個擅長奪取BOSS
LA的玩家的名字相同,所以很早便確認了這點吧。隨後,他也認為我這次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樓層BOSS掉落的道具是這個世界唯一的高性能物品,SAO在成為死亡遊戲後,戰鬥力與生存力被畫上了等號。蒂爾貝魯為了能夠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並沒有像我一樣成為獨行玩家,而是成為集團領隊的騎士——於是使用了各種手段,想要得到Illfang掉落的稀有裝備…………
短時間我的這些思考,就像被倒在地上的蒂爾貝魯覺察到了似的。與頭發相同色澤的青色雙眼抽動了一下,但馬上又透射出他堅定的意誌。嘴唇微顫,說出了隻有我能聽見的話語。
“……以後就拜托你了,桐人君。要把BOSS,打倒。”
沒等這話說完——
艾恩葛朗特首位BOSS攻略聯合部隊指揮官,騎士蒂爾貝魯,化作青色碎玻片,朝向四周逐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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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嗚啊啊啊啊啊,這樣的叫聲——或者說是悲鳴聲滿斥著整個BOSS房間。
聯隊的幾乎所有成員,都握緊了自己的武器,睜大了雙眼。誰都無法動彈。領隊在眼前被打倒,死去的狀況任誰都沒料想到,究竟該如何是好誰都無法判斷。
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腦海中出現了兩個交替閃滅的選項。是逃走呢,還是戰鬥呢。
一般來說,〈Boss使用的武器-技能與事前的情報不同〉〈喪失領隊〉遇到這種非常大的突發事件時,應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撤到房間外才對。不過,如果背對著會使用含有長射程範圍刀技的Illfang逃走的話,處理不當的話最後方的十人也會與蒂爾貝魯一樣陷入麻痹並在連擊中HP被扣光吧。雖然說,可以麵對著BOSS向後撤退,但這對於技能未知的對手來說實在是太難了。而且比起奔跑撤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HP被一點一點消耗也可能會出現相同規模的死傷。
而且比起這些,產生如此多的死者——而且還包含領隊在內——導致攻略失敗的話,就很難再集結同規模的聯合部隊了。也就是說,SAO這個死亡遊戲也就不會打通了。八千名生存者,就不是作為戰士而是變成了囚犯,被囚困在第一層當中,一直等待著某種〈終結〉的來臨……
此時,兩種聲音同時響起,驚醒了思索的我。
第一個是,最前線,再次從硬直中恢複過來的Illfang的暴動聲。金屬音與慘叫聲,傷害特效成片的在昏暗中激蕩。
另一個,就是在我身旁,跪坐下來的牙王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蒂爾貝魯君,你不是領隊麼,為什麼第一個……”
——因為他想要奪取BOSS的LA啊。
這樣告訴他雖然很簡單。但,我卻沒說出口。
現在回想起來,在最初的會議上,牙王向蒂爾貝魯提問的那一幕。懷疑夥伴中混雜有原封測者,並不想和那些人成為夥伴的過激言論,蒂爾貝魯非但沒有阻止他發言,而是真把這當作議題來討論了。
那個場景,不正是蒂爾貝魯付給牙王的“報酬”嗎。作為接受這把劍交易的中介的代價,他在攻略會議這種公眾場合上,給牙王一個把對原測試玩家的憤怒宣泄出來的機會。由於艾基爾的論點到了一半便結束了,不過如果今天的BOSS攻略戰跟設想的一樣結束的話,之後一定會在反省會上再次端出相同的話題吧。也就是說,牙王並沒有懷疑蒂爾貝魯就是原封測者。而是將其當做是一名與肮髒的封測者對立的新手玩家的代表,去信任,並對他有所期待吧。對於這樣的人,我怎麼能在此時給他更進一步的打擊呢。
取而代之的是——我抓住了低著頭的牙王的左肩,強行將其拉了起來。
“這不是喪氣的時候!”
我低聲叫道,聽完這話牙王小小的眼睛瞬間充滿了敵意。
“……你……你說什麼?”
“作為E隊隊長的你都喪失鬥誌的話,你的夥伴可是會死的!聽好了,Sentinel還會有追加可能性……不,一定再次湧出的。消滅它們不是你的責任麼!”
“……那,你又要做什麼呢。一個人就這樣逃走嗎!?”
“怎麼可能。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右手握著的Anneal-Blade發出喀拉的聲響,我這樣宣告道:
*
“——當然是去拿LA了!”
*
囚困在這個世界一個月,我為了能夠活下去采取了各種各樣的行動。沒有把封測時期得到的大量知識與他人分享,而是享受那些高效率的獵場與任務這些恩惠,不斷得強化著自身。
如果是貫徹獨行玩家的行為規範的話,在現如今BOSS怪獸與我之間還夾雜如此多人數的聯合部隊成員的情形下,我理應朝著出口奔去才對。瘋狂的Kobold王殺掉了多少玩家都不回頭,反而是積極的把他們當做盾牌使用,隻為確保自身的安全。
不過在這個瞬間,我的腦海中卻沒有浮現出這種念頭。火焰一般的東西在我的血管內流動,雙腳踩在生死的邊線上。這可能都是因為騎士蒂爾貝魯臨終前說的那句話導致的吧。
把BOSS——打倒。他說的就是這樣一句話。而不是讓大家逃走。為了稀有道具取得概率能夠大幅提升,從而固執於LastAttack(LA),最終送掉了性命,即便如此他的指揮能力也是十分卓越的。就是那樣的蒂爾貝魯,在臨終時期做出的決斷並不是〈撤退〉而是〈血戰到底〉。那麼,作為聯隊的一員必須得遵從這個決斷……不,是遵從這份遺誌。
不過,此時卻還有一個,沒有消散的迷茫。
那便是在這場戰鬥開始前,就埋藏於心底的決意。就是要守護細劍使〈亞絲娜〉,而不是自己。她身上閃耀著我所沒有的才能的光芒。如果在其綻放前就這麼消逝的話,是作為一名被VRMMO遊戲吸引的玩家所無法容忍的事情。
向前邁出步伐前,我看了下左側的亞絲娜,並準備說出“你就留在後方,如果前線崩潰的話請趕緊逃離”。不過,她就像是預先得知我的思考似地,在我沒開口前,搶先說道:
“我也去,我們可是搭檔喲。”
要勸她收回這話的理由,以及說服的時間對於我來說都沒有。經過短暫的思考後,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拜托了!”
兩人同時轉過身,朝著廣闊空間的深處走去。前方的怒號與慘叫無間斷的傳來。繼蒂爾貝魯後雖然還沒有出現第二名死者,但前衛部隊的平均HP都降至了一半以下,失去了領隊的C隊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完全陷入恐慌的玩家,以及猶豫著是否逃走的玩家,在這麼下去的話恐怕要不了數十秒隊列就會瓦解的。
首先得讓他們冷靜下來才行。不過,在這種狀況下,大部分的指示都會被喧鬧聲給壓過吧。必須要找到一句簡短,並且強烈的話語,但毫無大部隊指揮經驗的我,根本想不出什麼話來——……
此時。身旁的亞絲娜,猛地將披在身上的像是很礙事似地鬥篷摘了下來,身體一下子暴露在外。
左右牆壁上掛著的無數火把的光芒,就像是凝聚到了一點似地。豔麗的栗色長發,現在卻綻放出了黃金色的光輝,將BOSS房間的昏暗驅散開來。
長發迎風舞動,全力疾馳的亞絲娜,宛如在黑暗深處突如其現的一顆流星。瞬間吸引了陷入極度恐慌的玩家們的目光,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不能錯過這一瞬間出現的奇跡般的靜寂,就像是要扯破嗓門似地,我大聲叫道。
“所有人,朝出口方向退後十步!隻要不包圍BOSS,範圍攻擊就不會出來的!!”
和聲音的殘響消失幾乎同一時刻,時間再度流動。沙!!響起這樣的音符,最前線的玩家們一起向後方移去,經過我和亞絲娜身旁。就像是要追趕他們似地,Kobold王也調轉了身體,麵朝並排奔來的我們二人。
“亞絲娜,作戰方式和Sentinel一致!……行動吧!!”
被叫到名字的瞬間,細劍使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就重新望向了前方,回應道:
“我明白了!”
前方Kobold王緊握超級太刀的雙手中的左手突然抽了出去,擺到了腰間。那個初始動作,好像是——
“…………!!”
我屏住呼吸,也開始準備劍技。將右手的劍同樣頂在左腰上,身體前傾如同要倒下一般。如果角度不夠是不能讓係統識別為是初始動作的。身體如同趴在地麵上一般,右腳猛地蹬地。全身被淺青色的光芒包裹,我與BOSS之間的距離突然縮短了十米。這就是單手劍基本突進技,〈Rage
Spark〉。
同一時間,boss擺出架勢的超級太刀綻放出了綠色光輝,並用無法辨識的速度開始了斬擊。這便是刀係直線遠距離技〈辻風(ツジカゼ)〉。由於隸屬拔刀係技,如果發動時才發現的話根本來不及躲閃。
“嗚……哦哦!!”
隨著咆哮聲,從左側上挑的我的劍之軌跡與Illfang的超級太刀的軌道擊打到了一起。發出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同時擦出大量的火花,我和boss由於劍技的相互抵消都向後退了兩米之上。
產生的這個空隙——被直逼本人突進技速度的亞絲娜漂亮的抓住了。
“呀啊啊!!”
用短而犀利的氣勢釋放而出的〈Linear〉,深深的插入了Kobold王的右腹中。第四條的HP,雖然很細微,但的確減少了一些。
右手依舊殘留著強烈的(麻痹)手感,成功與憂慮心情各半的我緊咬起牙。
封測時期Illfang裝備的彎刀劍技,以當時本人的劍技根本無法抵消。不過,大概是刀比彎刀要輕許多的緣故吧,剛才的激烈衝突沒有讓我的HP有任何的減少。不過,相對應的其劍技的速度增加了許多。要想這樣持續無失誤的看穿對手的招術,究竟能不能做到呢。
接著又是一擊。不愧是BOSS級別的怪獸,用三下解決Trooper,四下收拾掉Sentinel的亞絲娜的〈Linear〉,打在其身上消減的HP量比起雜兵要少了很多。單憑其一人之力,要消掉這第四條HP究竟要來多少次呢,這點根本無法弄清。BOSS的巨大身軀旁有複數的玩家在同時進攻雖然會很有利,可能的話還需要一名攻擊手啊,不過退到身後的A隊到G隊玩家HP都減少了很多。直到恢複完畢前就算是請求支援他們也不會來的吧。
——我和亞絲娜,也隻能做到力所能及的地步。本來一開始我就打算是自己一人去做的,現在人數增加到了兩人,我還要有什麼奢求呢。
“……下一波攻擊,要來了。”
從技後硬直恢複過來的我叫道,並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到BOSS揮下的又長又大的刀刃上。
*
今年八月,召集了一千人進行的〈Sword
ArtOnline
Closet
BetaTest〉上,我雖然最終抵達了第十層,不過卻沒能見到那層的BOSS。
本人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守護著名為〈千蛇城〉迷宮區的武士型怪獸,〈Orochi-EliteGuard〉的湧出區域。由於這些沒有讓玩家使用的刀係技出神入化,我也是在挨下這些攻擊時才將其技能名稱記入了遊戲備忘錄中,並努力的記下了攻擊軌道。從而慢慢的,掌握了那些家夥使用的所有技能的預備動作……就這樣迎來了八月三十一日。
Orochi與Illfang,雖然樣子和尺寸完全不同,不過都是人型怪獸,使用的技能也和那時相同。因此,我才能調取四個月前的記憶,並持續不斷的抵消包含拔刀係在內的各種攻擊。
當然,那也隻是勉強的程度。BOSS的斬擊基本傷害值都很高,基本技〈Slant〉與〈Horizontal〉也都是在係統輔助下才完成了彈返。如果發動時必須要完全借由身體意念來完成加速術技與提高威力的話,對於我來說可是完全無法承受的。
但,如果掌握了這項係統外技能,攻擊在變得十分強力的同時也會帶來很大的風險。如果動作稍有所失誤反而會被係統輔助所阻礙,最壞的場合會讓劍技在中途停止。
我連同測試時期在內總共兩個月的SAO遊戲經驗中,長時間都在持續練習著這個明顯會耗費很大集中力的這個技巧。
恐怕有十五,十六次,就是在中途中止了。
“糟……!!”
道出這番辱罵,我準備取消已發動了的垂直斬〈Vertical〉。我預先以為會擺出上段姿勢的Illfang的刀刃,在畫出一條半圓狀的弧線後,移到了正下方。這就是從相同的預備動作隨機從上或下發動的技能,〈幻月(ゲンゲツ)〉。我拚命將握著Anneal
Blade的右手拉回,但一股不快感頓時傳遍全身,動作完全停了下來。
“啊…………!!”
身旁的亞絲娜發出這叫聲時,由正下方向上挑起的超級太刀,已經從正麵擊中了我。
一陣冰冷的觸感,鋒利的衝擊傳來。全身產生了麻痹,HP差不多減少了三成以上。
本應向後飛去的我,很辛苦的用膝蓋頂住地麵停了下來,就在這時亞絲娜朝著Kobold王衝了過去。“不行啊”我大聲叫喊。〈幻月〉的技後硬直時間很短。高高挑起的刀刃,閃現出了紅色的光芒。糟糕了,這就是擊殺了蒂爾貝魯的三連擊技〈緋扇〉…………
“嗚……哦哦哦!!”
發出震耳欲聾的巨大吼叫,就在太刀要打在亞絲娜身上時。
如同擦過其頭頂似地,發出綠色光芒的巨大武器砍了過來。雙手斧劍技〈WhirlWind〉——
超太刀與旋風般回旋的雙手斧擊打在了一起。產生了讓Boss房間都撼動起來的衝擊,Illfang猛地向後退去。不過,它卻用穿著皮靴的雙腳猛踏住地麵,隻向後退了約一米。
殺進來的,就是褐色肌膚同時擁有魁梧容貌的B隊隊長,艾基爾。他隔肩膀看了看跪在地上把手插進上衣中的我,微笑道。
“直到你POT完畢那刻,我們都會援助你的。Damage
Dealer不管何時都是肉盾,這點立場是不會改變的。”
“…………抱歉,拜托你了。”
我簡答道,把握在胸前的某回複藥劑一口氣地喝了下去。
前來的並不隻有艾基爾一人。還有他的夥伴,以及A隊-D隊的數名身負輕傷並回複完畢的玩家。
我用視線對亞絲娜傳達了“沒關係”的意思,隨後在劍士們身後大聲叫道。
“從BOSS身後全方位包圍它進行攻擊!其技能就按我說的,由正麵的玩家承受!不要勉強用劍技抵消,隻要能夠使用盾牌或者武器進行防衛,不會受到很大的傷害的!”
“哦!!”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男性玩家們發出的粗獷吼聲像是與Kobold王的焦躁聲重合到了一起。
*
蹲在牆下,等待著低級藥瓶的緩慢恢複的我,確認了下後方的情形。
BOSS的武器發生了變更,果然〈RuinKobold-Sentinel〉的湧出(POP)次數也跟著增加了。牙王率領的E隊與受傷較少的裝備PoleArm的G隊正與四隻重裝衛兵交上了火。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不過恐怕Illfang繼續存活,從牆壁洞穴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定期刷出四隻Sentinel來吧。單憑兩支隊伍抵抗,總會達到限界的。
還有,處在前線與後方之間的,一開始就受到重創的C隊幸存者們,也和我一樣開始了HP的恢複。不過,這個遊戲中的回複藥瓶可以說是麻煩的代名詞,其效果是按照持續的時間進行恢複的(Heal-Over-Time)……也就是說,喝下一瓶並不會馬上回複血量而是一點一點的增加,而且喝下一瓶後視野下方便會出現一個藥瓶冷卻時間(Cooling)標示,在其消失前就算喝下第二瓶也不會效果的。再加上第一層NPC商店裏出售的盡是低級品,真是糟糕的讓人頭疼啊。
味道暫且不提,也就是因為這個CoolTime的設定,重傷員的回複需要很長的時間。為此,通常情況下都是在受了能夠用一瓶藥進行恢複的血量後就得馬上與夥伴進行換場,退到後方去(這就是POT
Rotation【輪流回複】),理論雖然如此,不過出現了如此多的預料之外的重傷員,輪流回複很容易便會出現斷層。如果在上層的話,由於可以得到瞬間恢複的夢幻道具〈恢複結晶(Healing-Crystal)〉,不考慮收支【資金】的話也是可以補上這斷層的,但現在就連補上的可能性都沒有。所以,如今替換我上場不斷承受著BOSS猛攻的艾基爾及其六人的HP能夠保存到何時的這個問題,成為了左右這場戰鬥的關鍵。為此,我必須得在Illfang做出劍技準備動作時就得瞬間看出來不可。
保持著跪坐姿勢的我,集合雙眼以及全身的感官持續捕捉著BOSS的行動,在判斷出劍技時大聲呼出“右水平斬!”“左垂直斬擊!”。
艾基爾六人按我的指示並未采取相抵的方式,而是貫徹著使用盾牌與大型武器進行格擋。雖然肉盾型參數構成的玩家防禦力與血量很高,不過要想完美防禦BOSS的劍技也是不可能的。響亮的音效爆出的同時,血槽也在慢慢的減少。
在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輕盈舞動著的Fencer——亞絲娜。她絕不是在BOSS身前身後回旋,隻要Illfang稍微出現一點硬直,她便會抓住此機會使出全力將〈Linear〉扣入BOSS的體內。當然重複著這種行動會讓BOSS的仇恨值(Hate)都集中到亞絲娜的身上,但六名肉盾則會適當利用〈威嚇(Howl)〉等仇恨技將被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論哪一名玩家,隻要露出一絲破綻,局勢瞬間便會瓦解,就是這種危險的戰鬥竟然持續了近五分鍾。
BOSS的HP終於降到了三成以下,最後一排的HP槽也染成了紅色。
此時,不知是不是放鬆了警惕,肉盾隊的一名成員被絆倒了。他倒下趴著的位置正好是Illfang的後方。
“……快點動啊!”
我反射性的叫了起來,不過卻晚了零點一秒。BOSS像是感覺到了自己處於了“被包圍的狀態”,猛然發出猙獰的吼叫。
咚,巨大的身體沉了下來。縮起身子猛的向上高高跳起。就在這個軌道上,超太刀與BOSS的肉體,就像彈簧似地扭轉到了極限。全方位攻擊,〈旋車(ツムジグルマ)〉——……
“嗚……哦哦啊啊!!”
我發出短促的叫聲,忘記了自己的HP依然沒有回複完畢,從牆邊處奔了出去。
將劍扛在右肩,左腳猛的蹬地。一股靠本身敏捷度絕對無法得到的加速度傳達到我的背上,如同炮彈一般朝著斜上方飛了出去。單手劍突進技〈Sonic
Leap〉。雖然射程比〈Rage
Spark〉要短,不過其軌道卻能朝向上空。
緊握在右手的愛劍,被鮮豔的黃綠色包裹。前方則是跳到了最高點的,綻放出深紅色光芒的,Illfang的刀身。
“給我……趕上————!!”
我大叫起來,同時將右手伸展到極限,並揮舞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