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聲音大些就把你嚇成這樣。”劉嘉嗤笑,“沒事的,早點睡吧。”
第二天,錦兒說什麼也不肯再出去,寧可窩在船艙裏繡花。
“比我還大小姐。”劉嘉搖頭,自顧自踏出房門,向三等艙四等艙走去,這段時間,是赴法留學的最集中的時候,不知這船人中,有沒有將來的大佬。
如果可以,她想多幫幫他們,讓他們過得好一些,把精力用在他們真正應該做的事業上,而不是為一口吃食奔波勞苦。
還沒到四等艙,她就聽到比錦兒描述的更加吵鬧的聲音。
聽了幾句,似乎是代訂船票的人出了問題,四等艙的船票,有人是80元,有人是138元,有人在138元的基礎上,又被額外收了18元的飯費。
而且四等艙的船艙汙穢、飯食惡劣,與一開始的說法完全不一樣。
於是眾人便鬧騰起來,商議著到法國之後,要怎麼申告。
正說著,有人看見劉嘉站在一旁,從她的服飾和發型便能看出,她絕不屬於四等艙。
一時間,船艙裏靜默無聲,大家都盯著她看。
“你們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也許我可以幫忙?”劉嘉笑道。
看起來最年輕的男生開口:“赴法儉學會的人賣給我們的船票價格不一樣……”
一旁有人捅了他一下:“跟她說幹什麼,看她穿得這麼好,肯定是二等艙的。”
“同學們同學們,我……”人未到聲先到,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隨人進門。
劉嘉一轉身,剛好與曹之楠大眼瞪小眼,曹之楠驚訝:“咦,你怎麼在這?”
接著他又繼續興衝衝對其他人說:“我剛剛已經寫了申訴信給經理,要求他們提高我們的夥食待遇,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回複。”
“噗。”暗處有個人笑出聲,他坐起來:“寫信就能吃好東西?曹少爺,你真是太天真了。”
“不是寫信就能吃好東西,這是我們應該享有的權利啊,這是法國船,法國是個講法製和民權的國度,相信他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哈哈哈……我終於明白令尊為什麼沒有把家業傳給你了,像你這麼天真的人,最多半年,就能把家產敗光。”那人笑得非常大聲,完全不給麵子。
曹之楠氣得要撲過去揍他,被眾人拉住:“算了算了,不要打架,打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丁勇,你也少說兩句,他也是好心。”
很快,船方的回複就到了:
本來郵輪就沒有四等艙,是為了這些學生,而從貨艙改建的,赴法會支付的票價裏也不包括餐食,現在每天的飯菜,是基於人道主義額外送的,已經是在規定之外的讓步。
一時間,眾人嘩然,特別是單交了18元飯費的人。
“走,我們去找船長當麵問個明白。”
二十多個人當即便激動的要衝去船長室。
“等一下。”劉嘉開口,“你們這麼多人一起去,是要打架?”
“誰要打架,我們是去解決事情的。”
“可是乘客是不可以進船長室的,你們想硬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劫船呢,對劫船海盜,可以直接擊斃的喲。”
眾人七嘴八舌的嚷嚷:“那就這麼什麼都不做,等著餓死?”
“就是,你好吃好喝的享受著,不知道我們吃的都是什麼東西,每天都是土豆湯,土豆還是黑的!”
……
等到沒人再說話,劉嘉點點頭:“好,大概情況我已經清楚了,我可以替你們向船方反饋。”
眾人的聲音又響起來:
“你?我們見不著船長,你能見著?”
“就是,你誰啊?”
劉嘉笑笑:“我不是誰,隻不過對於高級艙位的客人,船方總是願意聽聽意見的。我不住二等艙,我住的是一等艙。”
暗處的丁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過來,雙手抄在胸前,眼睛盯著劉嘉:“住一等艙的大小姐,為什麼要替我們出頭?”
劉嘉微微偏過頭,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在船上要四十多天,太過無聊,我總得找點事做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