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好給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李睿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不怒自威。
李豫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個抽屜為什麼開著？小豫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李睿伸手，“給我看看。”
李豫磨磨蹭蹭地不想給。李嫣見狀，“撲通”一聲跪下，大聲說道：“爹爹息怒！妹妹真的不是故意弄壞官家的字畫的！”
“官家的字畫壞了？”李睿皺著眉頭問，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小豫，把畫給我。”
李豫悄悄把畫往身後藏了藏，一臉不情願。
“給我！”
李豫終於拿出了畫，慢慢遞到李睿手中。李睿接過，小心翼翼地展開看了看。
“爹爹，是我不對，我不知道妹妹拿著官家的字畫，下著雨拉妹妹去賞花，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妹妹，害得她把字畫掉進了泥裏。”李嫣搶先說道，態度無比懇切。“爹爹責罰我吧。”
李睿又看了一眼畫，疑惑道：“這畫上沒有泥啊？隻有幾片墨痕。”
李嫣大吃一驚的樣子：“啊？爹爹，小芸可以作證，畫掉進了泥裏。我沒有要逃避責任的意思，爹爹不要說笑了。”
小芸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在了李嫣的後麵，說了一聲“是”。
李豫和小霜猛地一驚——小芸什麼時候進來的？她們明明之見到李睿和李嫣兩人進來了。李豫回憶起剛進門時的直覺，再回想一下剛剛的一係列突如其來的危險，心中頓時明了。
她此刻隻感到一陣悲哀——小霜說的沒錯，姐姐對自己有敵意，還刻意陷害自己。姐姐這麼討厭她嗎？自己就這麼讓姐姐討厭嗎？她就這麼呆呆地望著李嫣。
“小豫，”李睿的話把李豫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你說，這畫是怎麼回事？我答應不會生你的氣。”
好啊，連弄壞了官家的畫，爹爹都不會生李豫的氣，這偏心的程度可真不一般哪。小豫啊，你能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了嗎？李嫣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李豫的眼睛，用眼神告訴李豫她想說的一切。鬧掰就鬧掰吧，我才不在乎這些呢，這些年我受夠了！
“這幅畫不是官家的那幅。”李睿終於發現了端倪，“這不是澄心堂紙，官家的畫是畫在澄心堂紙上的。”最後，李睿下了定論：“這是仿造的畫。能畫得和官家如此之像的隻有——”
李睿又對著畫仔細琢磨了琢磨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他想到了很多事，然後，他不可思議地衝著李豫，用著疑問的語氣說：“東籬？”
李豫正思緒萬千地和李嫣對視，聽見李睿這麼一說，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有人叫自己，緊跟著就應了一聲“啊，怎麼了？”。旋即發現自己不是身處酒館歌樓，穿的也不是平日裏出門的袍子，麵對的是自己的父親，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捂住了嘴，又想了想，把話圓了過來：“爹爹你說什麼？我剛才沒聽清。”
李睿當然聽出了李豫的慌亂。“這是你畫的？”
“嗯——嗯，是的。”李豫絞著衣袖，慢吞吞地說。
“你說實話，回答我，你是不是東籬？”
李豫糾結了好一陣，終於下定決心，眼一閉心一橫，點了點頭。
李睿雖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心裏還是“咯噔”一下。是啊，那個名動京城的“風流才子”居然是自己的女兒，這事無論擱在誰身上，都讓人受不了。
李嫣驚得瞪大了眼睛。東籬的名氣之大，她也是有所耳聞的。沒想到，東籬竟然就是李豫！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很快李嫣就發現，這是個好消息。因為李睿的表情很難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咧著嘴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李睿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坐著，弄得李豫心裏直發毛，而李嫣此時的心情卻好到了極點，看來，爹爹這是生李豫的氣了。
“那長琴是——嘉柔？”李睿終於說了一句，仿佛下了很大努力才說出口。
看到李豫點了點頭，李睿接著說：“你們真是……瞞得我好苦啊！這麼說，你之前去找嘉柔玩，其實是去了那些地方鬼混？”
“爹爹——”李豫想要辯解，“我怎麼是鬼混呢？我隻是把我寫的詩詞和嘉柔姐作的曲賣給他們了。”
“你們兩個……這哪是女兒家該做的事？笑話！天大的笑話！”李睿拍著桌子，聲音大了幾倍。
李睿的突然發怒，著實嚇了李豫一跳，她趕緊跪下道：“爹爹，爹爹，我沒做錯什麼事啊。您肯定也聽說過，東籬的名聲很好的。而且，誰都不知道我就是東籬，嘉柔姐就是長琴啊！您不也是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