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司徒讓,“我要走了。”
司徒讓怔了一下,隨即摸摸她的頭,“什麼時候?”
花玥想了想,道:“等新任國王登基的那一日。”
眼前的司徒讓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笑笑,“今晚是上元節,不如阿讓帶老師出去逛一逛。”
花玥裹緊身上的衣裳,聽著一牆之外的喧鬧並不願意出去。身為一棵樹,她並不喜歡這份熱鬧。
不過她還是拗不過司徒讓看著自己的眼神,裹了一件火紅的赤狐大氅同他一起出了國師府。
上元節果然熱鬧,整條街彙聚成姹紫嫣紅的燈海,街上的人拎著各色的花燈,比肩接踵,人聲鼎沸。
花玥拎著司徒讓塞給自己的花燈左顧右盼,目不暇接。
這麼冷的天,每個人似乎都洋溢著笑意。他們手裏拎著漂亮的花燈,三兩成群,自她麵前經過。
她道:“原來人間這樣熱鬧。”
司徒讓垂眸看著身旁清澈明亮的眼神裏流露出好奇的少女,道:“人間這麼好,不如老師留下來好不好?”
她抬眸看他一眼,搖搖頭,“可惜我不屬於這兒,我還要去找我的君父。”
司徒讓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老師冷不冷?”
不等花玥說話,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將她扯進自己懷裏去,用身上的墨狐大氅將她裹得嚴實。
花玥抬眸看著眉眼鋒利,豔色如刀的少年,踮起腳尖在他頸窩嗅了嗅,“你好香啊。”
他不說話,牽著她向人群稀少處走去。走著走著,花玥瞧著有些女子手中拿著一串串的紅果子,看著十分的香甜可口。
司徒讓道:“姐姐站在這兒不要走開,等我片刻。”
花玥不知他要做什麼,很聽話地停留在原地。
她見旁邊是一個賣花燈的,圍著一群人十分的熱鬧。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丟了。
她低頭一看,手上的花燈不見了。
“姑娘。”
花玥回眸,隻見一錦衣華服,臉上帶了狐狸麵具的男子手裏提著一盞兔子花燈正看著她。
“姑娘,這是你掉的花燈嗎?”
花玥淡淡道了聲“多謝”,自他手中接過花燈,轉身就走,行至沒兩步,便碰見了一臉焦急的司徒讓。
“我還以為老師走了。”
他將手裏紅彤彤的東西塞到她手裏,“給你。”
花玥看著手中紅彤彤的東西,嗅了嗅,“這是什麼?”
“糖葫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花玥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戴著狐狸麵具的男子。
他笑盈盈地看著她,解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年輕麵孔。
他看了一眼司徒讓,道:“三弟,你也出來看花燈。”
花玥手裏的糖葫蘆“啪”一聲落到地上去。
司徒讓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沾了雪泥的糖葫蘆,目光落在一臉呆滯的花玥臉上,淡淡叫了聲“大王兄”,連句寒暄的話都沒說,拉著她便走。
走出老遠,花玥忍不住頻頻回頭,看著站在燈火蹣跚處的俊美華服的公子,掙脫司徒讓的手,疾步走到他麵前,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聲音發顫,“你叫什麼名字?”
她做了百月國七年的國師,除了國王與司徒讓,幾乎不與旁人打過交道,也不知他是宮中哪位王子。
他身旁的侍者斥責,“放肆,大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問的!”
他製止了侍者,衝她溫和一笑道:“司徒回。”
一旁的鏡靈嗷嗷叫了兩嗓子,道:“士人,這世上居然有與神尊長得這樣相似的男子。”
那是花玥第一次見司徒回,傻愣愣地看著他,在他溫和的笑容裏恍了神,不由自士地朝他伸出手,才要撫上他的臉,卻人一把攥住。
花玥回頭一看,正是司徒讓。
一向笑得溫柔靦腆的少年頭一次冷了臉,道:“我們該回去了。”
花玥哪裏舍得走。
彼時花玥自神界出來已經超過五百年。五百年來,沒有一日不思念著君父,如今見了與君父一模一樣的臉,激動地整個人都發顫。
她掙出手來,解了臉上的麵具,眼含期待:“你可識得我?我叫花玥。”
司徒回的目光落在眼前生得明眸善睞的紅衣少女臉上,怔了怔,“姑娘是國師大人?”
百月國神一般存在的花玥國師,無人不識。隻是她一年進宮不超過兩次,且出入宮廷一向戴著麵具,就連國王都快忘了她的樣子。
花玥見他顯然不認識自己,心中萬分失落,隻呆呆看著他。
這時天空飄起了雪,街上賞花燈的人逐個散去。
司徒回衝她微微頷首,在侍者的小聲催促下離去。
一直到司徒回消失在越來越大的雪幕裏,花玥才被司徒讓強製性拉回去。
她回到屋子裏一言不發,任由司徒讓解了她的大氅。一直到他狠狠一口咬在她脖頸上,她吃痛回過神來,抬眸看著眼前一臉陰鷙的少年,詫異:“你咬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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