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薨逝,宣治帝傳諭親王、四品官員以上,公主、王妃等下命婦,進宮哭靈。
下旨,宗室、文武大臣百日內著素服,禁屠宰四十九日,一年內不得筵宴、婚嫁。
宣治帝遵照大秦典製,為太後上諡號:孝定貞純欽仁端肅弼天祚聖皇太後。
並宣稱“皇太後,朕之生母,自今歲秋令以來,漸致違和,屢進湯藥調理,然藥石罔效,遽於十月二十一子時,仙馭升遐,朕遵遺製,穿孝百日,著素服二十七月,稍申哀悃。”
宣治帝輟朝五日,與薑長寧一起守在靈前。
短短數日,悲慟的宣治帝,就顯得十分的憔悴,最讓薑長寧擔心的是,他這幾天滴水未進。
薑長寧親自下廚,為宣治帝煮了碗長春麵,“我為煮這碗麵,手都燙傷了,還請陛下看在妾身辛苦的份上,多多少少都吃一點,好不好?”
“傷著哪了?”宣治帝接過碗,放一邊,抓過薑長寧的手細看。
“這裏,好疼。”薑長寧說燙傷,隻是借口,但宣治帝要看傷,她隻得順勢把昨兒被暖手爐濺出來的火星燙的那個小紅點給他看。
宣治帝看到她手背上的小紅點,皺起了眉,“那灶上的事,你又沒做慣,何苦去做,傷著自己,讓我心疼。”
“陛下不用膳,把身子弄壞了,我看著不隻心疼,還憂心。”
宣治帝沉默片刻,“陪我一起吃麵。”
薑長寧點點頭,拿小碗夾了小半碗出來,“陛下,吃吧。”
夫妻安靜的吃完那碗麵,漱了口,又去靈前焚紙。
太後的靈堂擺了二十七天,不是宣治帝不願擺久點,實在是天氣越來越冷,寒冬臘月送殯,太遭罪了。
出殯的前一天,申時初,太後遺體入殮。
按禮製,太後梓宮,內棺外槨,槨上繪著彩鳳。
把太後送進地宮,回到的路上,宣治帝靠在錦墊上,雙眼微闔。
薑長寧以為他閉目養神,沒有吵他,而且她也挺辛苦的,歪在一邊,安靜的發呆。
過了會,薑長寧聽出宣治帝的呼吸十分的粗重,再仔細一瞧,他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陛下。”薑長寧輕喚了一聲,宣治帝沒反應。
薑長寧伸手在他額頭一摸,這一摸,嚇了她一跳,這額頭滾燙的。
“停車,快停車。”薑長寧大聲喊道。
喊完,回頭一看,宣治帝仍然雙眼緊閉,瞧著像是昏厥了過去。
“母後,怎麼了?”船王就在鸞車附近,聽到聲音,趕緊拍馬過來。
“你父皇病了,快宣太醫過來。”薑長寧拉過窗子,急切地道。
“母後莫慌,兒子這就去找太醫。”
船王剛要翻身下馬,常有忠就道:“王爺陪著陛下和娘娘,老奴去找太醫。”
“好。”船王同意了。
太醫坐的車就跟在後麵,常有忠一來宣召,兩個太醫就連滾帶爬的過來了。
薛太醫年事已高,這次伴駕的兩個太醫一姓羅一姓張。
張太醫接替薛太醫的,薑長寧對他較熟悉,就讓他先給宣治帝診脈。
宣治帝的身體一直很康健,自登基以來就沒生過病,突然生病,不說薑長寧慌亂,就是太醫也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