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敢怪罪師父?師父既想他做我最親近的人,那便如過去一樣叫我全名就好。”
“小艾……”他知道自己擅自做此安排惹惱了她,歎了口氣,放柔了語氣,“你遲早是要嫁人的,作為樂虛的掌門徒孫,未來會覬覦你婚姻的人會數不勝數,與其到時候婚姻脫離掌控,倒不如早早尋個良人將婚事定下,也絕了旁人的心思。你們年紀尚輕,還有可培養感情的餘地。若有朝一日,連為師都做不得你的主,你待如何?”
真是笑話,他為自己做主就不叫脫離掌控了嗎。
“師父不覺得自己太心急了嗎?還是說,師父聽說了些什麼,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將我往外送?”
君浮心下一驚,“你……知道了?”
“果然。”君艾嘲諷一笑。
她是多麼了不得的存在啊,竟讓宴伍道和他爭著送走自己。
一個兩個都想為她的下半生做主,可真是費盡了心思。
“可是你師祖同你說了什麼?”
君艾頓了頓,“師祖說,師父大劫將至,叫我離你遠些,免得到時候濺一身的血。”
“就這些?”
“不然呢?”君艾抬眸,“還有什麼我該知道的?”
君浮雖半信半疑,卻鬆了口氣,“那東海七皇子,你若不喜歡,便算了,回頭為師會向水君接受,回絕了這門親事。未經你的同意便擅自為你安排這是,是為師不好。”
君艾沒有想到他會認錯,壓下心頭的訝異沉色道,“不必了,我瞧著這七皇子挺好的。”
兩人一路別扭到羲和,直到進了王宮,才在眾人麵前稍有緩和。
李萱身為李景林的女兒,雖隻是郡主,卻算得上是羲和王室輩分最高的人,再加上常年在樂虛修行,受仙人指點,宮內宮外都對她敬重至極,尊稱她一聲“大郡主娘娘”。
君艾身為她的師侄,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
她隻知李萱請了君浮和寂蘿,東離越和宴伍道的到來,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就知道,散心是不可能的,堵心才是常態。
人界王室祭祖大典,雖是盛大,卻不足以請動如此陣容……他們怎麼都來了?
君浮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樂虛與羲和先人曾有些交情,李萱的父親是寂蘿的徒弟,她的皇叔是我大師兄。如今二人雖早已輪回轉世,卻給羲和和樂虛留下了不淺的緣分。”
君艾從前隻知李萱是他們的故人之女,卻沒想到其中有這麼深的淵源。
“他們拜了寂蘿和師祖為師,怎麼還是死了?”修得再差,也該有個不死之身才是。
“這是三界約定俗成的規矩,王室之人不得違背自然規律。”
“那李萱?”
“她是女子,不會掌權。”
現任羲和王李殊映欲設盛宴款待眾人,被宴伍道婉拒。晚些時候,李萱在寢宮內設了小宴,邀眾人前來。
酒過三巡,寂蘿突然舉杯,“這一杯酒,我敬諸位。這麼多年了,終於有機會能向諸位道聲謝,寂蘿謝諸位不計前嫌,收李萱入樂虛為徒,我這侄女愚鈍頑劣,讓諸位費心了。”
“你這是哪裏的話,景林當年與我們也算有些交情,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好好對待李萱。”
“就是就是,這話說的就太客氣了。”
宴伍道和東離越說了幾句客套話,眾人都舉起酒杯,回敬寂蘿。
君艾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舉杯……
要舉吧,人家這話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
不舉吧,就她一人特殊,整的還挺尷尬的……
她怯怯地拿著酒杯,剛要隨著眾人一塊兒飲下,就被一旁的君浮攔了下來。
“上回睡了大半個月,這麼快就忘了教訓?”
一句話,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君艾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麵前的桌上,除了水果菜品就是酒,“連個茶水都沒有,不喝酒喝什麼?”
李萱笑著喚來侍女,給她加了壺茶水。
“師兄家規甚嚴,小艾如今可是喝點什麼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本是一句打趣,君艾卻覺得她說的十分有理。
“何止是吃喝由不得自己做主,師父愛徒心切,唯恐有丁點兒照顧不到小艾,如今大包大攬的,連我的婚事都早早做主了呢。”
“君艾!”
君浮絲毫沒有想到她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告自己的狀,不滿的斥了她一句。
她白了他一眼,怎麼?敢做還不敢讓她說?
眾人也是一臉詫異,什麼意思?君浮要將她給許出去?
“怎麼回事?”東離越麵色陰沉地問道。
還未等君浮回答,君艾就搶先答道,“師父相中了東海龍宮的七皇子,想將我許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