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起來, 緊蹙著眉頭,對現狀十分不爽,卻無可奈何。
現在最要緊的是, 從這該死的包圍圈逃出去。
至於那個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是誰, 隻能另外再找辦法調查了。
這世道真tm險惡啊,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殺掉我?
我一個完美殺手做錯了什麼?!
果然天生的壞蛋不能幹好事,一幹就亂套了!
大哥蹙著眉,氣憤又委屈,懷念以前做個單純的壞人時, 那是多麼的美好啊。要什麼有什麼, 按時上班打卡領工資,啥都不用想,多麼快活!
哪像現在, 無數個瞬間懷疑人生的價值,並且還在不知不覺中卷入了某個漩渦裏,晚上都睡不好了!
鬆田陣平很幸運地沒有受傷, 縱使在地上滾了幾圈,但因為有人幫忙護住頭部, 所以全程下來並無特別的感覺, 就是……
他輕輕抬起眼, 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而陌生的男人, 感覺略微妙——畢竟是以救人為己任的警察, 被人反過來救了,自然會……怎麼說呢,還挺奇怪的,一種說不上來的體驗,以及因此而產生的無法表達的情愫。
心口“撲通、撲通”地跳,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但是——
不行,是錯覺,一定不行。
理智的新任刑警將突如其來的情感按下,深呼吸,讓一切平靜。
將它們全部拋下。
唯獨剩下最為無害的那個,帶著奇異的欣慰和認可:啊,我猜對啦!
麵前的家夥就是剛上通緝榜單沒多久的黑澤!
老熟人了,難怪會感覺很熟悉!
這位老熟人,哪怕在危機的情況,仍然沒忘記救人,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他還是那個口是心非的好人!
由此得出結論,那次被通緝的事情有內情,真相恐怕沒那麼簡單。
既然認定了有問題,他便不能輕易行動,以免好心辦壞事,破壞了別人的計劃——那個「別人」極有可能是自己人。
鬆田撓了撓頭,反應過來後,還是很煩惱。
似乎隻有裝作沒發現一條路可走了。
努力配合著演戲,隻表現出一個從槍/下死裏逃生的警察的態度……順便勸阻一下可能對警方有誤解的「嫌/疑/犯」——讓一切由複雜變回簡單,即無視掉彼此認識的事實,簡單點就是:
勸說今天的嫌/疑/犯安心接受調查,大聲喊出口號:警察不會冤枉人!
“你別想著逃跑……!”鬆田警官如此喊道:“跟我回去!”
琴酒頓了頓,視線淡淡地從鬆田臉上掃過,微妙的嫌棄。
他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為什麼還要執著的找死呢?
生命於你而言是那麼沒有意義嗎?
“逃跑是沒有用的,法網恢恢,誰也逃不掉法律的製裁!”
嗯,很不錯哦,看來我也是當刑警的料嘛。
“…………”淦!你是在挑釁我吧!!
殺手臉黑了,好在口罩給他保留了最後一絲尊嚴,“管好你自己。”
要不是看在你確實提醒了我的份上,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你。
話說回來,你一個被死神盯上的警察能不能別總是那麼衝動?
下次好好保護你自己吧,千萬別分心。
琴酒並不覺得高大強悍如他,需要被別人保護,尤其是警察。
上次是,這次……
好吧,這次是個意外,因為在鬆田喊出來之前,他絲毫未察覺到風險。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他欠下了人情債,畢竟他也反過來救人了。
兩清了……吧?
鬆田陣平還想說話,但車子已到麵前,突然開啟的大燈十分刺眼,不自覺地伸出手遮住眼睛。後又想起了什麼,艱難地看向前方,妄想能看清楚開車人的模樣:和黑澤在一起,會救我,外表十分接近……
是你吧。
如果是真的……
明明相隔那麼近,卻無法相認,真的很不是滋味啊。
琴酒動作敏捷地跳上車,然後被帶離出了包圍圈。
身後的警察反應過來,朝著輪胎打了兩/槍,僥幸沒有打中。
開車人繃著一張臉,將開車技術發揮到極限,飆起了速度。
直到感覺安全了,才稍微緩下來。
琴酒摘下口罩,吐出口氣,“在合適的地方停下,我們得回去。”
諸伏景光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幾秒後,“原因呢?”
琴酒火氣又上來了:“你果然……嘖!算了,回去接個人。”
我就知道你個混蛋沒把工作放在心上!
你沒發現少了個人麼,最重要的那個,你的任務目標啊!!
諸伏景光幽幽地看了眼大哥,“我以為你會把鬆田抓來當人質。”
臥槽,你們警察都這麼狠的嗎?
琴酒刮目相看了,但他並不能理解小情人的腦回路,“我為什麼要?”
把鬆田抓來做人質,為難的可不是警方,而是我和你啊。
到時候殺還是不殺?要怎麼才能順利殺死?你考慮過嗎?
“不,隻是剛才那樣驚險的處境,有個人質會更順利些。”諸伏景光淡淡地說道,一副就事論事、絕沒有徇私情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