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十點鍾就困了,早上五點起床的。”蘇岩頭靠在椅背上,仰起臉望著天花板。

譚燁點點頭,“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她仍是仰著臉,腿交迭著蹺在書桌上,高高在上一般,她抿緊了唇沉默了片刻仍然沒開口。

譚燁靜靜的等待,半晌,蘇岩雙腳‘砰’的落在地上,澄澈的眼睛潤了層水霧。

“燁,算起來我們交往也快有一年了吧?”

譚燁咬了咬唇,擔心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轉念又想,她早點知道也好,總不能繼續這樣瞞下去,於是他有些窘困道,“嗯,快一年了。”

“在這一年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沒有一次精心給我準備過禮物,沒有一次發現我心情不好,沒有一次碰過我,更沒有一次說過…你愛我…”

蘇岩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暖暖得攀進屋內,“也許你是不善於表達內心的真實情感,我也不怪你,這幾天我認真的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兩個真的不適合,因為我需要的是一個能用行動證明愛我的人!”

譚燁隻是怔然得望著她,不知該如何回話,他沒表現得如釋重負,但內心深處確實也鬆了口氣。

要知道他斟酌了一整晚也想不出一套委婉不傷她的說辭。

如今分手由她來提出,那麼這再好不過了!

蘇岩見他沉默不語,單純的想他是不是受到傷害了?

隨即柔聲安慰,“譚燁,選擇跟你分手並不是因為你不好,隻是因為…因為我發現我們真的不適合,勉強在一起的話將來也不會幸福!”

“不不,不怪你!是我不夠好!”

譚燁抬頭對上她迷蒙的淚眼,心酸道,“蘇岩,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配不上你!”

他不敢相信分手的事會發展的如此順利,然心卻在短時間內空空落落的。

片刻,蘇岩一如往常吻了他的額頭卻什麼話也沒說,房間內駭然的靜寂,氣氛不是他想的那般如釋重負,而是一種深切的悲哀在身體四處遊走!

他自厭地抓抓頭發,自己還能讓誰幸福呢?

他在一旁看著她整理東西,床頭的相框被她收進皮箱裏,他一把奪過相框,“這個…就留給我吧!”

蘇岩淒然得撫摸著相框,那是他們那年去意大利旅遊時在許願池前拍的,她苦笑著側身望著他,“我當時許的願望是我們能相愛一生一世!你呢?你許了什麼願?”不管多大年齡,人們對廝守一生的愛情總是向往的。

他?

他記得當初自己許的願望是…

能簡輕歡某天可以破鏡重圓,重修舊好!

是的!

他許下的就是這個願望!

猶豫了良久,譚燁語氣幽幽,“我那時…許的願望跟你的一樣。”

愛情有時候是無望的,隻有重要到讓你無法忽略的時候,才會疑神疑鬼地去寄托神明。

“這個相框不要留著了,我拿回去後會立刻毀掉的,譚燁,我什麼都不會留給你的!”蘇岩拿回相框然後走進衛生間,把牙刷毛巾漱口杯一一收起。

一段愛情結束的時候,你與我無關,我的一切自然也要與你無關!

待一切收拾妥當後已是傍午,譚燁提著蘇岩的行李箱,蘇岩則拎著大大小小的紙袋方便袋,程軍一直等在客廳。

譚燁開口,“我送你回去吧。”

她搖頭,沒有看他,“不用了。”

這時程軍走了過來,“還是讓我去送她回去吧!”

蘇岩沒反對,程軍從譚燁手上接過箱子,又從她手上分了幾個大紙袋,然後對譚燁說,“放心吧,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直到門關上,譚燁麵對空蕩蕩的屋子才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他忘了問程軍他一大早來公寓是為了什麼事?

門窗關得嚴嚴實實,他歪倒在沙發上,老半天沒換個姿勢,也忘了該去吃飯,很久很久後他才自言自語,“嗬,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啊,老天還真是公平!”

另一邊

相較於公寓的慘然分手,霍家大院則是另一番氣象!

簡輕歡趁霍晨希午睡時從衣櫃最下麵的抽屜裏翻出那件拆了多次仍未完工的毛衣,然後去廚房泡了杯咖啡,拿了個珍藏的DVD,蹺著腿坐在沙發上享受悠閑的午後時光。

雖然之前她被霍晨希打擊得一無是處,但向來越挫越勇的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於是趁他在睡覺這空擋,她便在房間裏繼續聯係織毛衣的針法,如今總算是學會了如何補針!

片刻,她起身把窗戶推開一扇,陽光從外麵灑進來,濕冷的客廳與外界相通了。

簡輕歡側耳傾聽了一會樹上的鳥叫聲這才心滿意足的重新坐回沙發上,邊看電影邊織著毛衣。

霍晨希醒來後看到的便是簡輕歡正端詳著手中的毛線衣笑得東倒西歪,然後她擦了擦眼淚喝了口咖啡,繼續織毛衣。

她之前不是說已經不準備親手織毛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