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六、流放(1 / 2)

原來,二哥說的,景王好男色,竟是真的。二哥說的,王府有幾個等次的公子,也是真的。

眼前這一個就是一等公子。

慕容畫迷茫了。那麼,景王對自己存有心思,就是真的了?

用力甩了甩腦袋,慕容畫命令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眼下他最應該思慮的不是景王對自己的心思,而是家人的生死。

這位一等公子藍琴似乎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輕言細語地告訴慕容畫,“公子不必擔心,隻需安心住在這裏,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寂寞,我也會時常來陪伴公子。王爺一定會為你竭盡全力,請公子放心。你若是這般憂愁,反而會讓王爺心神不寧。”

慕容畫還能說什麼?隻能無精打采的應下。

藍琴似乎怕慕容畫寂寞亂想,每日都來陪伴慕容畫。藍琴隻是一味讓他等待忍耐,慕容畫簡直快瘋了。又等了差不多半月有餘,慕容畫再也等不下去。

“藍琴大哥,我想見王爺,請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

藍琴帶著溫潤的笑容,“王爺現下並不在,若是他回來了,我一定稟報王爺,讓他來見你,好不好?”

“可是……”

“你莫要多慮,有任何消息,我定會第一個讓你知曉。”藍琴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拍著他瘦弱的肩膀,“你整日悶在這院子裏,自然覺得煩躁不堪,不若出門到外麵花園裏逛一逛,也可解些疲憊。”

慕容畫這才想起一個問題:“藍琴大哥,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藍琴揚起眉毛,微微有些驚訝,“你呆了這麼多天,竟不知這裏是哪裏?”他看向一旁伺候的丫鬟,“你們未曾告訴過公子?”

丫鬟搖搖頭,“奴婢們不敢多言。”

慕容畫忙道,“不幹她們的事,我並沒有問過她們。”他是真的整日枯坐著,就在擔心父母和兄長,夜晚失眠,白天又困倦不堪,給他吃他就吃,給他喝他就喝,哪裏還有旁的精力注意別的。

藍琴搖頭笑笑,對慕容畫有些無奈,這孩子真是單純又遲鈍,“這裏是景王府內院西院。”

“王府內院……”慕容畫喃喃著。

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王府內院後,慕容畫倒也想過要出這個院落門去看看,可他內心深處卻又擔心會碰上別的和藍琴身份相同的公子,自己也說不請這是什麼心情。一個藍琴,已讓他覺得十分俊美,別的公子又能差到哪裏去……王爺也會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他們那麼好麼?

製止了胡思亂想,慕容畫日日期盼著能有景王的回音。

沒過兩日清晨,藍琴便過來,讓他係上了大鬥篷,戴好帽子,令他低著頭,牽著他走了很長一截路。慕容畫眼睛沒有看,可耳朵卻支著,一路有幾個清亮的男聲與藍琴打著招呼,都很恭敬地稱“藍琴公子”。慕容畫失神的想,都是內院公子罷。

終於走到一個角門,兩人上了一輛馬車。慕容畫這才解開了鬥篷。

藍琴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意,“這些時日悶了吧,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慕容畫不知他是何意,隻得點點頭謝過他。

行了也不知有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藍琴往窗紗外看了一眼,“等一會罷。”

慕容畫不明就裏,也透著窗紗往外看,卻見已經出了西北門,停在路邊的樹林裏。

良久,日頭高起。道路上人來人往,忽然門內出來了一隊官兵,後麵跟著連著枷鎖的犯人,浩浩蕩蕩總有百把個,往西北方向而去。慕容畫忽然知道了藍琴的意思,忙瞪大眼睛在那隊戴著枷鎖的犯人中睃巡。

沒多會兒,他就看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兩個。一個高高大大,即便是囚衣穿在身上依舊是正氣浩然的樣子,另一個略瘦略矮,膚色白皙,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神態,正是慕容軒和慕容錦。慕容畫看見了他們,視線又急急尋找了半晌,才在女犯隊裏又發現了母親。母親滿臉疲憊之色,跌跌撞撞地走著,險些跌了一步。

慕容畫驚呼一聲就要衝下馬車。

藍琴手快,壓住了他的肩膀,“慕容公子,這輛馬車上掛著景王府的標誌,如果此時你下車去與家人相認,那麼王爺將你替換的事,必然要暴露。……自然,王爺並不害怕什麼,隻是如此一來,有許多事情便不在王爺控製之下了。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說畢放開了他。

慕容畫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他明白藍琴的言下之意是自己的舉動將會連累王爺。強忍嗚咽又坐下,捏緊了拳頭,咬著腮幫,看著親人們遠去。他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父親,來回審視了十來遍,每個人臉都仔細看過,看得眼睛酸痛起來。“為何,為何不見我爹?”

藍琴臉上顯出一種難於啟齒的表情,許久才道:“慕容公子,請節哀,你父親慕容尚書,已於昨日在菜市口,和其他勾結亂王的大臣一同,……被處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