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橫川往後退了一步,兔子急了是真會咬人啊,她冷肅著神色淡淡道:“不相關的,你最好少關注些。”
“射卿大人,合作愉快?”他把酒杯拿起來,遞給她。
希夷沒有接,轉身沒入夜色裏。
他搖了搖頭,自己喝了。
......
前一陣子鹽鋪風頭剛過,刑部尚書和禦史台不知抽的什麼風,竟然參了柳氏一本私鹽的買賣,三閣老家的陳家也出了麵,白閣老見勢不對,想出麵調停一二,可參完之後大理寺又急急上奏,稱有佃農舉報柳氏搶占耕地和棗林山。
射卿出列稱那佃農是上她府上告狀,她早派離衛核實,沒想到竟找出了個鐵礦,任誰都知道這是陛下開始動手了,可這是證據確鑿株連九族的大罪啊,就連白氏也不敢出麵作保了。
這事兒幹的簡單粗暴,一環接著一環,可畢竟是真事兒,如今隻是撕破了臉。關鍵這事兒,怎麼會是刑部的人幹的呢?
岐王母妃姓秦,刑部尚書也姓秦。
朝廷上的人見風使舵,紛紛像是忍了柳氏許久的模樣,推波助瀾,射卿隻要一把東風,岐王一支火箭,就燒了滿江連環,射卿即刻領著五百離衛把柳氏圍了個水泄不通,單單下獄就要大理寺,奉天府,刑部和天牢齊上,三百多口人加上數百奴仆,何等壯觀,為了抓人,甚至還要派三城兵馬司和七言府一齊押運。
三城兵馬司都統柳襄彼時就在朝上,當場抓獲,射卿帶著兵符抄家去了。單單朝上現押下的柳氏族人,就有二十餘位。
說是甕中捉鱉也不為過,至於反抗?離衛在場,那位先天的射卿在場,誰能反抗?
百姓們看著大批官兵往柳府去了,圍了個水泄不通,剛剛還在看人大理寺麵前擊鼓鳴冤,沒過多久柳府就被抄了?
希夷站在府門口,看著一批又一批的人抓出去,皺著眉頭,對東長鳴道:“這都半盞茶了,這人出來的就沒斷過。”
“京中盛傳,要從柳府正門到後門,甚至還要坐馬車坐上一炷香,單看地圖,柳府占地,相當於皇宮南門到禦花園。”東長鳴笑著道,看著柳氏遭難,他這叫一個解氣,射卿大人和弟弟的惡氣都出了。
時不時有人掙紮著叫囂,痛罵著領兵的射卿,拚命地想要衝過來,東長鳴像是門神一樣擋在射卿前麵,盡管也沒人能衝過來。
“射卿大人,三百餘口人,少了一房嫡孫。”三城兵馬司副統商天恒走上前,他是個聰明人,柳家失勢,他也不是老派,日後隻怕前途無限,前提是得足夠聽話。
“多大?”這是她第二個見到因為權力更迭而另擇靠山的人了,並不稀奇,上一個是岑新。
“八歲。”他道。
“廢柴餘燼,不必理會了,先把這些重要的人收押,等候處置。”希夷皺眉道。
而後轉頭對東長鳴道:“你帶人進去吧,該幹什麼,不必我教了?”
“射卿大人放心!”他拍了拍胸脯,後頭突然有個書童打扮的幼童衝了過來,將將抱住她的腿,快步上來了一個夥夫打扮的人,把孩子藏進懷裏,道:“大人饒命,這孩子母親......前不久剛剛去世......這才看見大人就......”
真是拙劣的理由,商天恒把手按在了劍上,剛剛抽出一點,卻被一雙纖細的手按住,她瞥了一眼,道:“無意衝撞?我還能與他計較不成,官差辦案,閑人回避。”
“是是是。”那夥夫抱起孩子,狠狠地打著屁股,讓他除了哭什麼也做不到,很快就跑遠了。
“大人?”商天恒看著她,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一刻做的所有事,都不可能看不出那拙劣的演技,更連盤查都免了。
“我能與尋常百姓家沒娘的孩子計較?”她緩緩收回了手,攏在袖子裏,淡淡反問道。
商天恒低垂著頭,道:“大人宅心仁厚,百姓之福。”
“東長鳴隻怕人手不夠,商將軍可以派點可靠的人進去幫幫忙,清點一下贓物贓款,柳府既抄,本官便回去複命了。”希夷看了眼他,他很聰明,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商天恒歎了口氣,看著那個紫衣背影,金魚玉帶在細弱的腰間搖曳,不知當年虞瑾瑜,是否也是這般風華絕代。
這事兒不歸他管了,沒必要和她作對,看上去是要他放一個餘孽,實際上是在看他夠不夠聽話啊。
希夷上馬車後,對若言道:“抓住剛剛那兩個人。”
“是,大人。”若言不需要親自去,東千騎目前傷也好了,還是在射卿大人車架前侍候,這事兒剛好讓他去辦。
東千騎轉身領命,離開時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柳府,和射卿的車架,世間之事,總是如此無常,不過兩月時間,就換做射卿大人稱雄了啊。今後他就算做著一樣的活計,他守護的車架,也沒人敢攔了。
希夷本想把他調去東長鳴那裏,可他說哥哥統領離衛雖事務繁多卻仍遊刃有餘,自己隻希望留在府裏負責防務,出入相隨。
對他而言,抓住一個幼子和會點拳腳的家仆,宛如吃飯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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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迎來了新的一歲,為自己說一句生日快樂。
然而明天還要補纂刻作業的漢印十方。
我恨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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