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符師兄,你好重啊……”無人官道之上,許夢一邊抽泣,一邊跌撞著背男人前行。
神識擴散,顯示前方有修仙者在林間休息。
她感覺到了,卻連施展法力求救的能力都沒有。心頭大亂,靈力枯竭,隻餘點點力氣,支撐著她行走。
腳下步子淩亂,但不減速,少女在勸自己鎮定,“桑娃是反派,不會輕易沒命的。”
“男女主是氣運之子,都他們庇佑,醫仙姐姐和桑娃都會沒事的。”
嗚咽哭聲被吞了回去,她又自言自語,“青符師兄,你可得撐下去啊。”
“你身上有桑娃的半條命。”
一行人等,隻餘她安全無虞,抬首看向漆黑的前方,許夢咬破了唇,把速度提了幾分。
前路漫漫,有人等著她去救。
…………
山林間,青常守在火堆旁,啃著他的雞腿。
在他三步之外,許紹峙正坐在石塊上,調息運功。
鼻翼微動,青常在一片雞腿香中,嗅到了兩縷熟悉的味道,“奇怪……”
喃喃自語聲驚醒了旁人,青常咬下一口雞腿肉,含含糊糊,“師父,我好像聞到了青符師兄的氣息。”
下巴抬起,他又深吸幾口空氣,“還有許夢師姐。”
“還有血腥味!”
麵容驀然肅穆,許紹峙拿起自己的佩劍,“我去看看。”
人影嗖嗖,轉瞬不見。
青常也想跟去,目光觸及燃著的火堆,還是決定留下保護行李。
有師父在,不會有事的。他又給火堆添了些許枯枝,讓火勢更旺。
…………
山崖間,樹影魅。
有人影烙在地上,掩下其中的妖邪鬼惑。
夜子桑跟在兩人身後,慢慢的走著,燕飛落後他半步,不動聲色觀察四周,把來時路線銘記在心。
前方兩人帶他們來到一扇朱色大門麵前,推開木門邀他們進去,“兩位小公子,請~”語氣輕蔑又不懷好意,是十足十的小人姿態。
夜子桑神色未動,連同燕飛一同踏進門檻,腳下剛剛落步,大門就被人“啪”得關上,動作之熟練,實乃常人少見。
燕飛見現下無人,湊近他低聲道:“房屋左側是族民村落,右側是無人荒地,若要潛逃,往右側更加合適。”
人心隔肚皮,懸崖穀族人是好是壞,尚未可知,但避開人群總是沒錯的。
萬一打起來,還能少些敵人。
“隻是若往右側行走,就會離下崖路越來越遠,懸崖穀四麵密閉,不知還有沒有別的上崖之路。”
兩番決策,皆是不佳。
燕飛心中焦急,自辛嵐不知所蹤起,他整個人就如同下了油鍋,躁動又痛苦。
“再說吧。”黑眸沉沉,無法顧及其他,夜子桑察看屋內狀況,心緒難安。
此處有門中門,門後有物,是為未知。
空氣中飄來香煙,他掂量了下,就巡著這縷祭祀香氣,來到一扇金色鍍門前。
沉重的金色鍍門被人緩緩推開,兩人見到另一番情象——五米青磚鋪路,白玉石塊為牆,造就了一條封閉長廊。
長廊盡頭,是腳踩樹枝的貌美男子金像,半倚半躺,神態庸懶。青磚底下,藏著皮肉盡褪的骨骸,在磚磚縫隙間,凸現出來,恰巧做了旁人的墊腳石。
至於那白玉牆壁,密密麻麻的刻著人名,已有三米之多。
有意思的是,夜子桑還在上頭看到了白丹觀道長以及衛容的名字。隻不過前者字跡淺薄,是明顯的陳年舊跡,後者字跡深刻,應是幾年前才烙上去的。
金像座前香火繚繚,也不妨礙燕飛察覺到另一人的氣息。
“出來!”少年誌氣,倒是什麼也不怕。
金像身後踱出個男人,袒胸露肚,油膩非常,若不是身著錦羅綢緞,恐怕隻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屠夫。
“你是何人。”燕飛握緊配劍,臉色不善。
“我?”男人飲盡杯中酒水,癡迷的摸摸金像麵容,“吾乃懸崖穀族長。”
赤/裸目光投向兩人,上上下下的掃射,不過須臾,就激起兩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