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酷刑之當秋千(二)(1 / 1)

他努力地深呼吸了幾口,在思想中自己安慰自己:熬過這一夜,明天應該有結果了,不是他做的,他們會清楚的。很快他又恍惚起來。這一晚上有那麼幾個小時他斷斷續續地處於昏厥狀態。

天亮的時候,老鼠須進來推醒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家夥,另外一個兩個小時以前跑到隔壁房間睡覺去了。兩個人來到閆希軍身前,盯著他雙目緊閉的慘白的臉。老鼠須舉起手掌拍了拍這張臉。閆希軍慢慢地抬起眼皮,半睜著,眼珠一動不動地懸在那裏。老鼠須讓旁邊的家夥把閆希軍卸下來,那家夥聽話得像一條狗一樣,顛顛地走過去拿把椅子站在上麵。他把手銬一開,閆希軍就軟軟地倒在地上,有點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他的胳膊像縫在身上的兩個長布袋那樣軟塌塌地垂下去。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氣,一動不動得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歪扭著,胸膛一起一伏著。

其實,老鼠須在拍他臉的時候他處於半昏迷狀態,胳膊突然放下來時,閆希軍感覺兩臂整個地從肩膀處被人瞬間撕裂掉了,這種疼痛一點也不比剛吊住手腕時輕到哪裏,他隻是從胸腔裏湧出一股氣,盡量壓製著自己不喊出聲來。他兩條腿想站立住,但無奈酸麻得一點都不聽話,就那樣倒了下去。這時他的大腦清醒了,想以手撐地坐起來,但這時的胳膊好像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想仰身立起,上身的肌肉也跟著不怎麼聽話,他就閉上眼睛,讓自己積蓄一下。

老鼠須走到門口點上一隻煙吸起來,他讓屋裏這家夥出去休息一下,把另外一個換進來。

老鼠須一顆煙抽完了,與換進來的另一個家夥走過來,閆希軍還保持著那個姿勢靜止著。老鼠須踢了一下閆希軍的大腿:“怎麼樣?有什麼想說的?”閆希軍一動不動。老鼠須低下頭湊到他麵前,聽到他輕微地打起了酣聲。老鼠須掐著閆希軍的嘴,用力推了一下,像一頭發怒的野獸般,呲著牙說:“你他媽--的,睡上了,你還挺舒服啊?”

“把他搞醒。”他一甩頭走到桌邊氣呼呼地坐下來。

這名警察一腳踢在閆希軍的肋骨上,喝到:“起來!”

閆希軍呃了一聲睜開眼睛,直視著他,身子沒有動彈。那家夥又狠狠地一腳踢過去,閆希軍“啊”的一聲大叫,隻是把蜷起的一條腿伸直了,上身依然沒動,兩臂像兩條死蛇一般保持著原樣,燃起火的目光仍然直視著他。

那家夥彎腰低頭快湊到閆希軍臉上了,四個眼珠相對,頭一點一點的,“你是不是想找死?”他認為對方在向自己挑釁。

閆希軍冷冷地回答:“你們把我吊了一夜,胳膊已經斷了,你讓我怎麼起?”這名警察站起身掏出香煙點上,抽了兩口又蹲下來把閆希軍的袖子擼上去,捏著煙頭看了看閆希軍的臉--依然平靜。他直接把煙頭按在閆希軍的手臂上,“茲’地一聲冒出一股焦臭味。閆希軍隻是手指和肌肉抽動了幾下,胳膊並沒有挪動。他看著他的臉也隨之抽搐。他兩手死死地抓住閆希軍的衣領把閆提起來扔到椅子上,咬牙切齒地罵道:“混蛋!賤骨頭。”然後把閆的兩手鎖在鐵椅的扶手上,閆希軍勉強直起身坐住。他感覺兩條胳膊開始麻麻的,還是不停使喚。

“嗯,舒服麼?”老鼠須清了清喉嚨,揚起下巴開始問話。

“不舒服”閆希軍實話實說。

“五月×日的上午9點到12點之間你幹什麼去了”

“山上放羊”

“放羊的時候還幹什麼了?”

“就抽了兩根煙,別的什麼也沒幹。”

“火是怎麼點著的?”

“不是我點的,火是從我放羊的南邊燒過來的。”

“……”

“嗯--昨晚睡得舒服麼”

“沒睡著,不舒服。”

“你老老實實地交待問題!不舒服的花樣多著呢,你想一個一個嚐完麼?到最後別說你胳膊斷了,我看這房門你都走不出去,明白麼?”

“不是我點的火,你讓我交待什麼啊?那火把我自己家的牛羊都燒死一百多了,我神經病啊?”

“啪!”又是一拍桌子,老鼠須鐵青著臉站起來,“我給你半小時,你給我好好想清楚,老老實實交代問題,交待完了你就離開這裏,大家都好受。不然,讓你舒服的東西多著呢,昨晚那個能算個俅呦?”

“你們多找幾個人問問?這火真不是我放的!”閆希軍邊說邊想站起來,鐵椅上的橫板把他卡回去了。老鼠須已經離開了房間。

半個小時以後,閆希軍的胳膊慢慢能舉起來了,隻是肩膀和手腕處還是不停地疼痛,他想:這麼大的案子,他們應該能查清吧?即便查不清,也該有腦子不胡來吧?總不會就認準是我幹的吧?憑什麼呢?一個多小時後,兩名警察輪番問他一些生活問題,諸如和誰有過節啦?吵架啦?以前都做過什麼事情啦等等雞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