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秋香來到盧颺的房門前,見房門緊閉,屋裏卻沒有什麼動靜,便知少爺還在睡著,便也不敢貿然上前。
秋香昨日剛見了盧颺,雖然看著少爺和氣,但真性情如何,秋香也摸不準,便躊躇著不敢上前敲門,手舉了好長時間都敲不下去。
垂花門處的吳國禎見狀,有些著急,這家夥在家裏便是紈絝一個,他家是晉商世家,聽他自己說,他家光是伺候他的婢女就有四個,此時見秋香不敢敲門的樣子,心中急迫,便大步走了進來,伸手就推開盧颺的房門,直接把盧颺從床上捉了起來。
夏季清晨這會兒最是涼爽清幽,盧颺睡得正香,被人擾了清夢,睜眼便見到了吳國禎那張大餅臉,再往一旁看,卻見秋香有些惶恐的拉扯著吳國禎。
盧颺心中明白,這是吳胖子不顧秋香阻攔,直接衝了進來,便對秋香道:“沒事,你出去就行。”
秋香見少爺沒有生氣,便趕緊退了出去,盧颺見吳胖子一臉急迫的樣子,知道回籠覺也睡不成了,便起床穿衣。
一會兒秋香便又返了回來,還端來了水盆等洗漱用具,盧颺就著水洗了一遍臉,又用柳枝刷了刷牙,秋香上前又幫盧颺收拾了一下頭發,盧颺便跟著吳國禎去了前院。
若說盧颺來到古代,這一頭長發便很不習慣,前世他都是留短發的,基本上兩日一洗頭,清爽得很,但如今長發洗頭卻是不便了。
此時也沒有吹風機,若是夏季還好,幹的還快些,要是冬季,那便麻煩了。
盧颺來到前院,便領著吳國禎和孫傳庭去了夥房,正叔一家都已經起來了,正叔的妻子盧李氏正在做飯,米飯已經熬好了,盧颺幾人便就著鹹菜,吃了饅頭稀飯,隨後又揣了幾個肉包子便出門了。
夏季清晨,沐浴在山間朝霞之中,空氣格外清新,三人一路前行,也是甚為愜意。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太陽已經升到了偏南方向,盧颺幾人正好到了那個小廟前麵。
盧颺和孫傳庭都是練過武的,走這二十餘裏的山路自是沒有問題,但是吳國禎就不行了,才走了五六裏路便嚷嚷著腳底板疼,好在盧颺有準備,將自己那一直牽著的馬讓給吳國禎騎。
一路行來,盧颺和孫傳庭都有些累,坐在那廟前的空地休息,但是吳國禎此時卻是生龍活虎,不等盧颺便四處查看著廟宇。
那一大一小兩個和尚已經走了幾年了,此時這個小廟便有些破敗,好在因為山裏的獵戶常在這裏避雨歇腳,也經常收拾,目前還能住人。
“那位大儒是個得道高僧嗎?”
吳國禎轉了一圈,這小廟不大,便很快轉完了,看著這個有些破敗的小廟,卻怎麼也不能將其與大儒聯係起來,於是便問盧颺。
“大師不是和尚,但在這裏借助,我蒙受大師教導也就幾年的功夫,大師原來不在這裏,他常在各地遊曆,在這裏呆了幾年,便去了北方。”
反正也沒人知道,盧颺便又開始了胡謅,不過這次胡謅稍微靠點譜,大師嘛,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吃百家飯,看人間百態。
盧颺這麼一說,吳國禎倒把自己的心中大師的形象與盧颺杜撰的大師對上了號,於是便興衝衝的進到廟裏看了。
盧颺和孫傳庭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接著也跟了進去。
這個小廟不大,正殿三間,左右偏殿各兩間,四周圍牆已經有倒塌的了,不過這大殿卻是還沒有漏。
幾人進得大殿來,便見正中央供著一個泥塑的菩薩,寶相莊嚴,不過因為長久沒有僧侶維護,那上麵的彩繪已經脫落,左右兩邊還各有兩個羅漢,或坐或臥,神態各異。
盧颺此時見了,也認得其中有一個是怒目金剛,倒不如孫傳庭和吳國禎認得多了。
古人雖不是人人都信佛,但是上廟燒香卻是常有的事,所以相比於盧颺這個現代人,孫吳兩人卻是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