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緊繃的生活,讓朱常洛身體素質非常差,常年體弱多病。
“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被人聽到了,又傳到外廷那群酸儒耳朵中,到時候又是一場大波。”
鄭貴妃這些年,實在被外廷的那些文官們折騰的夠嗆,心裏都有些怕了。
“姐姐,弟弟說的可是真的,若是太子走在陛下前麵,那到時候外甥不就又有希望了嘛。”
鄭國舅說的這個可能性還是挺大的,雖然說朱常洛已經有好幾個兒子了,但是因為靖難之役的事,到時候大明的皇位是傳給孫子還是傳給兒子,還真的不好說,而且就因為靖難之役的事,傳給兒子的可能性也許會更大,畢竟如今朱翊鈞的這支朱家血脈就是朱棣的那支。
鄭貴妃不是今日才聽見這句話,這句話已經在她腦子裏過了多遍了,如今自家弟弟又提了出來,心中突然又癢了起來。
“姐,用不用弟弟做些手腳?”
見鄭貴妃良久沉默,鄭國舅壓低聲音又道。
“住嘴!”
不過這句話可把鄭貴妃嚇到了,一聲暴喝,連忙止住鄭國舅的話頭。
鄭貴妃跟她的弟弟鄭國泰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能在宮中恩寵數十年,這手段可不是鄭國泰這種莽夫能比的。
話再說回來,若是鄭國泰能如鄭貴妃一般心思縝密,與鄭貴妃一內一外,如今太子之位沒準真成了朱常洵的了。
鄭貴妃知道此事幹係重大,跟之前的國本之爭還不一樣,那是來明的,這是來陰的,而且即使此事成了,因為之前國本之爭的事,她鄭貴妃也是第一嫌疑人,萬曆皇帝可不是隻有太子和福王兩個兒子,還有端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潤、桂王朱常瀛,而且太子也有好幾個孫子,到時候還不知道便宜誰了呢。
鄭貴妃看得清楚,所以才一直沒有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不過若是太子自己掛了,那便怨不到她頭上了。
“唉,姐,你就是想得太多,若是依照我,這事早成了,你也早就當上皇後了,還用得著如今怕這個怕那個的。”
若說這鄭國舅還真是人嫌狗憎的玩意,他明知道皇後的名分是自家姐姐一生的痛,依舊還時不時的揭著傷疤。
鄭貴妃也是個性子烈的,聞言直接起身,“啪”的一聲給自家弟弟一個大嘴巴。
“你懂個屁,以後這事不能再提了,提一次姐就打你一次,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咱鄭家走到今日不容易,你可別太得意忘形了。”
被猛然扇了一巴掌,鄭國舅一下子就懵了,而且這巴掌比昨天盧颺打他那下還疼,五個手掌印非常清晰。
“姐姐!”
鄭國舅如今的身家全是鄭貴妃給的,所以被打了也沒脾氣,隻能在心裏哀其不爭。
“以後此事切不可再提,趕緊回去吧,好好孝敬娘親。”
鄭貴妃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麼貨色,所以這種大事也不可能找他來密謀,隻得快快把他打發了。
雖然鄭國舅政治敏銳度不夠,但撈錢的本事還行,這些年鄭貴妃在宮裏呼風喚雨,為籠絡人心而灑下的銀子,其中一多半是鄭國舅貢獻的。
其實這便是朱元璋當初定下大明皇帝選妃製度的優點了,賓妃皇後都是出自小門小戶,平常哪裏受過這些方麵的教育,即使一朝到了高位,也隻是知道撈銀子罷了,所以終明一朝,貪財好色的外戚不少,但有出息的卻幾乎沒有。
以至於到了大明亡國的時候,崇禎皇帝的老丈人竟然連自己的親外甥都不敢收留,這也是天下奇聞了。
“姐,那我被打的事,別忘了替我在皇帝姐夫麵前美言幾句。”
被打了一頓,鄭國舅依然沒忘了這個小事,當然,這事對於鄭國舅來說就是小事。
“知道了,你快走吧。”
因為剛才的事,鄭貴妃實在不想跟這蠢貨多待片刻,免得這家夥嘴裏再蹦出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來。
“嗯嗯,我就走,就走,姐,這是弟弟的一點心意。”
說著,鄭國舅便將一些金銀首飾和金豆子之類的放在了案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