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鄭國泰就這點比較好,他清楚自己的銀子是從哪裏來的,所以對於姐姐的孝敬一點也不含糊。
“嗯,回去吧,以後可不能瞎琢磨事,姐姐的事姐姐會自己收拾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收了弟弟的禮,鄭貴妃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一些。
送走了鄭國舅,鄭貴妃便想著怎麼借這件事在萬曆麵前給弟弟美言幾句,好中和一下言官們往日裏的彈劾。
而在乾清宮中,萬曆皇帝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幾乎跟鄭國舅跟鄭貴妃告狀的同一時間,萬曆皇帝也打開了那幾份彈章。
不過萬曆皇帝看了之後,卻不以為意,這種彈章一個月總能收到幾次,朱翊鈞都有些麻木了。
將那些彈章扔到一邊,朱翊鈞繼續看其他的奏章,然後心裏盤算著,午後找鄭貴妃說道說道,讓她管管自家的兄弟,老大的人了,還整天跟小年輕似的逛青樓,而且還跟人小年輕打架,一點也不穩重,哪有點皇親國戚的樣子。
不過朱翊鈞看了兩份奏折之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將那彈章拿出來看了看,不過卻沒有看到自己想了解的內容。
“去傳李恩來見朕。”
朱翊鈞對著旁邊侍候的一個小太監吩咐道。
李恩作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也不是時刻都伴駕的,他管著司禮監呢,每天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一會兒工夫,李恩便小跑著到了乾清宮,對於他們這些太監來說,皇帝的事便是天大的事,所以一聽皇帝召見,便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小跑著到了乾清宮。
“皇爺,您召奴婢有何吩咐?”
萬曆皇帝聞言,從高高的奏章中抬起頭來,隨口問道:“鄭國泰最近跟人打架了?”
李恩不僅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而且還領著東廠。
“回皇爺,昨日午後,鄭國舅在蒔花館因為梳攏女妓的事跟人起了衝突。”
作為東廠的掌印,李恩的消息來源自然要真實一些。
“將人打壞了?”
萬曆皇帝一臉頭疼,他這個小舅子自來到京師以後,常有打架鬥毆的,將人胳膊腿打折的事時有發生,但礙於鄭貴妃的麵子,他也不好處罰太過。
“回皇爺,沒打壞。”
李恩低聲回道。
“什麼?沒打壞,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朕這個小舅子也學會仁慈了,不錯不錯,老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國泰這孩子終於老成一些了。”
萬曆皇帝聞言很是欣慰。
不過李恩聽了朱翊鈞的話,心中卻一陣抽搐,怕皇帝誤會再深,便趕緊解釋道:“是鄭國舅被人給打了。”
萬曆皇帝聞言一個激靈,差點把麵前的奏章推到地下。
“什麼?國泰被人給揍了,你說的是真的?”
朱翊鈞一萬個不相信。
“回皇爺,確實是被人給揍了,鼻子都被打破了。”
李恩又道。
“啊,什麼人啊,這麼膽大,竟然連國泰也敢揍,可是哪家勳戚。”
在京城裏,也就是國公一級的可以跟鄭國泰叫叫板,萬曆皇帝記起來之前英國公府好像跟鄭國泰有些不快。
“回皇爺,不是勳戚,是個國子監的監生,而且這人您也認識,就是前陣子來麵聖的盧颺盧少卿。”
萬曆皇帝聞言,頓時給驚到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此事可是當真?”
朱翊鈞依舊不敢相信,一個監生敢打國舅爺,這太有些不合理了。
“回皇爺,此事千真萬確,東廠在蒔花館裏有個探子,從頭到尾目睹了事情的經過,一開始國舅爺想要梳攏那蒔花館的花魁,不過那花魁不應,國舅爺便命人打了那花魁,結果也不知怎麼驚動了在隔壁房間喝酒的盧颺。”
“盧颺正好跟那花魁似是有些奸情,之前給那花魁寫過幾首酸詩,見相好的受辱,於是要為其強出頭,便與國舅爺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