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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泰在耶律選的帶領下,緩緩地走向那張九龍纏繞的黃金胡床。倒不是為了擺譜,隻因他身上四處要穴皆是凝滯,而內力又在先前的打鬥中過於激蕩,此刻若是再不凝神靜氣,那紫羅天香的藥效隨時會有侵體之危。
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發現那幾名在席間鬼鬼祟祟的紫衣道士。若是他們膽敢冒犯,自己絕不介意抬手捏碎他們的腦袋。好在一切都很順利,在他慢騰騰的行走中,並未有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
眼看距離那黃金胡床越來越近,耶律選卻是越發拘謹。到得後來,他連腳步都有些遲滯。契丹可汗素有“凡近十步內者,殺無赦”的規矩,他準確地掌握了這個距離,在十步外停下,整個身子伏在地上,僅有肩頭因急促的呼吸而不停地一上一下。
正如他曾經叮囑過劉駑的話一般,“過多的話有時候並非是好事兒”,所以他自己也打算一句話也不說。
索倫泰默默地站在耶律選身後,並未打算下跪,雙眼直直地望向那台階上的黃金胡床,與耶律適魯的目光碰了個正著。劉駑和李菁緊跟在他的身後,同樣是隻站不跪。
耶律適魯看著台階下方三人,他大笑著從胡床上站起,沿著台階迎了下來。所過之處,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他,所有人都恨不得將頭埋進案上的盤子裏。
耶律適魯的笑容十分僵硬,雙眼周圍的一片陰霾從未散去。看得出來,他已很久沒有笑過。他朝索倫泰伸手展開懷抱,道:“老哥哥你親身來到草原,為何不讓人事先告知我一聲,我也好派人前來迎接。”
索倫泰笑得遠比他要大聲,洪亮的嗓音震得四壁微顫,道:“反正咱們哥倆遲早要見麵,何必急在一時呢?”耶律適魯笑道:“也是,咱們老哥倆有多少年沒見了?”他說著伸手便去拍索倫泰的背。
這耶律適魯與索倫泰二人之間竟然稱兄道弟,實在大大地出乎劉駑與李菁的意料之外。隻有那匍匐在地的耶律選毫不驚訝,當年他曾與這個叔父一起到訪北海,自然對那些往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索倫泰沒有躲開耶律適魯拍向自己後背的手,而是立在原地不動,歎道:“算起來竟是有一十八年了!自你離開北海後不久,我便獨自一人西行去了黑衣大食國,在那住了三年。而後又繼續西行,到了白衣大食國。其國比黑衣大食還要繁華出數倍,可比中原大唐。在其國內有一淼淼大海,極為廣闊,其臣民多喜乘海船往返於沿岸各城。”
耶律適魯握住索倫泰的手腕,笑道:“如此說來,老哥哥你在外這麼多年,可是長了不少見識了。那你就說說看,那些西方大國可有我們契丹男兒一般勇猛無雙?”
索倫泰道:“攻城略地,我們契丹人不如那些西人。可要說決戰於原野,天底下恐怕沒有人是我們契丹人的對手!”
耶律適魯哈哈大笑,他陰鬱的雙眸終於亮了一次,道:“待我統一了八部,再征服了中原漢人,將來少不得要和那些西人較量一二,到時候還需老哥你多幫我參謀策劃!”
索倫泰仰頭歎了口氣,道:“不瞞兄弟你說,我是去年方才從西國回到了北海。原本就打算留在這故土養老,再也不打算出門的。耶律兄若是想西征,還是讓其他人一同去為好,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跑不動了。”
耶律適魯笑了笑,“這大殿裏人太多,你我兄弟二人不妨去外麵走走!”說著拉著索倫泰的胳膊便朝簾門方向走去。
蕭夫人和柳哥公主聽了他的話,目光幾乎同時落在黃金胡床上的白狐裘上,隨即四隻手同時伸了過去。
柳哥公主的手很快,她先於蕭夫人一步搶到了那領白狐裘,衝著蕭夫人輕輕一笑,蕭夫人無奈地聳了聳肩。柳哥公主隨即衝下台階,小跑著追上了耶律適魯。她踮起腳,暖心地將白狐裘披上了他的肩膀,道:“大汗,外麵風冷得緊,要不要我提上一壺熱茶,陪你們一同出去?”
耶律適魯摸了一把她嬌嫩的臉頰,笑道:“算了,你回去吧。讓美人與我共浴風雪,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我耶律適魯不會憐香惜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