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個彎,走近按摩院,未進門,小芸便迎上前,抱起侄子,我急急忙忙往外走。
“紀念,我們先走,阿黃在車上等我們。”小芸說。
“鍾太太,紀念麻煩你了。”我客氣。
以前的“財迷“小芸也結婚生子了,嫁給了她理想的愛為鍾炎輪,成為了鍾太太。
“不麻煩,下班時,我叫我老公繞過來接你,一起到我家裏吃晚飯。”
“不用了……”
“不許不用,你那麼瘦,人家會以為我虐待員工,就這樣羅,拜拜。”
小芸快人快語,“原本我要從幼兒園裏一並接走紀念,可是小小紀念有脾氣,一定要媽媽來接。”
來匆匆、去匆匆,小芸這個老板娘當得比誰都輕鬆。
我微微笑,走進店裏,向前台小姐打招呼,安靜坐到自己的工作室中,等待客人。
隨後而到的顧長風在我身後進入按摩中心,向前台小姐表明有人介紹他來找秋風按摩後,他被領進我的工作室裏。
換上衣服,他躺在椅子上,眼看我向他走近,淡淡的微笑,淺淺的酒窩,那張臉美麗如昔,我的笑總帶著憂鬱,至今,不褪。
“先生你好,請問貴姓?”
沉吟須臾,顧長風不想打草驚蛇。
“姓喻。”他隨口說了一個姓。
“喻先先你好,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走到他身後,我的手落在他的肩頭。
不過輕輕一搭,觸電般,我猛地縮回手。
怎麼回事?我不了解這種感覺,工作多年,不會如此,我是專業的按摩師啊!
茫然寫在臉上,我不懂。
偏頭望我去,顧長風火大,他覺得秋風這號表情很誘人,想到她可能被其他男人見過,他這心裏就特別的不舒服。
還有,萬一她遇到的是一個壞人怎麼辦?她那麼瘦小,隻要有心,隨時都可以把她架上床欺淩!
該死的小芸,開什麼按摩院?難道不會限製女客才能上門嗎?
賺錢、賺錢,鍾炎輪賺給她的錢不夠用,連秋風也要拐下海替她賺錢?顧長風不由得抱怨起自己的妹妹來。
遷怒很可惡,但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對不起。”掩飾自己的失態,我深吸氣,在心中默念十下,再伸手,進行下一個工作步驟。
“你在這裏工作很久了?”強壓憤怒,顧長風盡力用平和的口氣問秋水話。
當他無意中知道秋水替他生下兒子還失明之後,他便一刻也不能等地想要知道所有關於秋水這些年的生活點滴。
他的聲音讓我再次震驚,惶惑布滿臉龐。
太像顧長風的聲音了,可是我知道,顧長風見到我肯定不會是這樣的態度的。
可他的溫柔語調、誠摯態度,勾引起對一個聲音像他的男人說話的欲望,訴說我的苦、我的悲,即便他不是“他”。
“好吧,我盡量試試。”我放棄堅持。
“故事從哪裏開頭?”
“從我怎麼弄瞎自己說起吧!有一回晚上,我走在路上,被摩托車上的人搶劫,當時拉扯力量太大,我摔到馬路旁邊,大概是撞到頭吧!醒來的時候,已經三更半夜,全身狼狽,衣服破了、頭發散亂……”回想那夜,我心有餘悸。